兔兔那么可爱,今晚就吃烤全兔。
我举着油滋滋的兔腿咬得正香,炭火烤出的油脂顺着指缝往下淌。
对面的林深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邻桌那对小情侣都转头看过来。
“苏晚,你非要这样吗?”
他眼底的红血丝比烤兔表面撒的辣椒面还扎眼,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舔了舔嘴角的油星,故意把兔腿骨嚼得咔嚓响,碎屑混着肉香往鼻腔里钻。
这家“老地方”烧烤摊的烤全兔是招牌,兔皮烤得焦脆,牙齿咬下去能听见细微的破裂声,肉汁却锁得恰到好处,混着孜然和芝麻的香气能勾得人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我嚼了两口才慢慢抬眼,视线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知道啊,你和你和那只‘小白兔’‘初遇纪念日’嘛。”
1
一年前的今天,他在宠物医院门口救了只被电动车蹭到的垂耳兔,白薇薇抱着那只浑身发抖的兔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掉在林深手背上,烫得他心尖发颤。
我总琢磨着,那兔子怕不是月老打盹时放错的红线,那哪是垂耳兔,分明是只揣着利爪的白眼狼 —— 披着温顺的皮毛,专挑别人的感情窝下手。
不然怎么就把我谈了五年的男朋友,硬生生变成了别人随叫随到的骑士。
“我跟她只是朋友。”
林深的声音发紧,手却下意识摸向桌角的手机——
屏幕亮着,白薇薇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还停留在锁屏界面:
“深哥,我家水管爆了,怎么办啊,你能过来帮帮我吗?”
我夹起最后一块兔里脊,用竹签戳着慢慢转,油汁滴在烤盘上滋啦作响。
“巧了,”我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
“我怕孤独,所以点了整只兔陪我。
老板说这只兔有三斤半,够我吃到打样了。”
林深的手机又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薇薇”两个字像根针,扎得我眼睛发酸。
他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眼我,手指在拒接键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深哥……”白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像被雨淋湿的小猫,
“我刚才想自己修水管,结果摔了一跤,脚踝好疼……”
“你别动,我马上过去。”
林深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椅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他抓过椅背上的外套,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犹豫和……愧疚?
“苏晚,我……”
“去吧。”我把竹签上的兔里脊塞进嘴里,用力嚼着,
“记得帮她把水管修好,别淹了楼下邻居,不然赔起来又是一笔钱。”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快步走出烧烤摊。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的路灯下,突然觉得嘴里的兔肉有点柴,咽下去的时候梗得喉咙生疼。
2
老板端着一盘烤茄子过来,见我一个人对着半只烤兔发呆,忍不住多嘴:
“姑娘,跟对象吵架啦?”
我扯出个笑,拿起桌上的冰啤酒灌了一大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点苦意往胃里钻。
“老板,再给我来份拍黄瓜,多加蒜。”
刚把啤酒瓶放在桌上,手机就震了震,是闺蜜陈曦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