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划开接听,她那张画着精致眼线的脸立刻占满屏幕,背景是她家那盏blingbling的水晶灯。
“姐妹,你跟林深那事儿怎么样了?
我跟你说,今天我在商场看见白薇薇了,她手上戴的那串手链,跟你上次在林深车里发现的那个首饰盒同款!”
陈曦语速飞快,眼影上的亮片随着她说话的动作闪得我眼晕。
我夹起一块兔肉,慢悠悠地说:
“能怎么样,他刚接到白薇薇的电话,说水管爆了,摔了,赶过去英雄救美了。”
“我靠!”陈曦爆了句粗口,
这白薇薇是属菟丝花的吧?
离了男人活不了,专抢别人男朋友?
上次说猫病了,上上次说钥匙锁屋里了,这次又水管爆了?
她那破出租屋是豆腐渣工程做的?”
我被她逗笑了,眼角的湿意终于散去些。
“可能她天生就适合活在八点档电视剧里,没点狗血剧情活不下去。”
“那你还跟林深耗着?”
陈曦恨铁不成钢,
“五年啊姐妹,从大学校园到社会职场,你陪他吃了多少泡面,熬过多少通宵改方案,现在他事业刚有点起色,就想把你当旧衣服一样扔了?”
我没说话,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分开,只是每次话到嘴边,总会想起大三那年冬天,他把我冻得通红的手塞进他羽绒服口袋里,哈着白气说“等我以后赚大钱了,一定给你买带地暖的房子”;
想起刚毕业住地下室,他每天晚上给我煮一碗加蛋的面条,自己却只啃干面包;
想起去年我急性阑尾炎住院,他守在病床前三天三夜没合眼,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扎得我手背发痒……
那些日子像老照片,褪色了,却还能看出当时的温度。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低声说,声音有点发飘,
““是那只‘小白兔’出现以后,一切才变的。”
“变了就是变了!”陈曦的声音陡然拔高,
“难道他给你灌了迷魂汤?
白薇薇那种段位,哭两声就能让他心疼,你为他做的那些事,在他眼里就成了理所当然?
我告诉你苏晚,男人一旦开始对别的女人心软,就是对你残忍的开始!”
正说着,我瞥见林深去而复返的身影,赶紧对着屏幕压低声音:
“不说了,他回来了。”
匆忙挂了视频 —— 陈曦的话像匕首,刺破了我最后一层自欺欺人的茧。
刚把手机塞进包里,林深已经带着白薇薇站到了桌前。
白薇薇穿着林深的黑色外套,衣摆几乎盖过膝盖,露出的脚踝处确实红了一片,她正踮着脚往林深身边靠。
眼眶红得像刚哭过的兔子,看见我时脚步顿了顿,怯生生地往林深身后躲了躲。
林深的脸色很难看,他快步走到桌边,语气带着压抑的火气:
“苏晚,你跟薇薇道歉。”
“道歉?”我懵了,这两个字像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
我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来 ——
刚才还在心里打转的那些不舍、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全被这荒谬的要求冻成了冰碴。
那些舍不得的回忆瞬间褪色成黑白默片,我看着眼前这对 “璧人”。
突然觉得过去五年的自己像个跳梁小丑,竟然被一只 “小白兔” 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