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我接了个烫手的活。
去京郊的云顶山庄,给霍家老太太调理身体。
没想到,我前任霍启深,拦住了我的去路。
“苏锦,你阴魂不散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他语气里的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
“滚出去!别在这儿脏了我未婚妻的眼!”
他不知道。
他护在身后的那位“未婚妻”,就是我此行的真正目标。
而我的雇主,是他的亲奶奶。
1.
云顶山庄,京城富人圈里真正的销金窟。
这里的风,都带着权势的味道。
我提着定制的恒温食盒,跟着管家穿过回廊。
霍老太太是我的新客户,也是我恩师的至交。
她点名要我来做她的私人药膳师,为期三个月,薪酬是市场价的十倍。
目的只有一个,揪出那个在她汤药里动手脚的内鬼。
“苏锦?”
一个凉薄入骨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脚步顿住,转过身,对上一张曾让我心动过,如今却只剩凉意的脸。
霍启深。
他正搂着一个身段婀娜的女人,用一种看脏东西的目光,上下扫视我。
“你这种垃圾怎么好意思追到我家里来了?”
他下颌线绷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苏锦,你的脸皮是不要了吗?”
记忆猝不及防地刺入脑海。
是去年深冬,我发着高烧,蜷缩在实验室冰冷的椅子上赶报告。
是他,顶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二话不说脱下还带着体温的大衣裹住我,背起我就往医院跑。
雪夜里打不到车,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背着我走了快两公里,额头沁出的汗珠滴在我滚烫的手背上。
急诊室外,他守了整夜,笨拙地捧着热水和药,一遍遍轻声哄着抗拒喝药的我:“阿锦乖,喝下去病就好了,我在这儿呢……”
那时他掌心的温度,滚烫得能灼穿冬夜。
我懒得开口。
曾经那个发誓要为我遮风挡雨的少年,如今亲手将我推入风暴中心。
我侧身,打算绕开他。
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力道很重,像是要生生捏断我的骨头。
“滚!”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别在这里碍眼!要是惊扰到晚月,我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晚月?
林晚月。
我心底泛起冷意,他护得可真够紧的。
“启深,别这样嘛。”
一个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从他身后飘来。
一袭月白色长裙的林晚月,莲步轻移。
她亲昵地挽住霍启深的胳膊,整个人像是没长骨头,软软地倚进他怀里。
然而,在她靠上霍启深肩膀的瞬间,一只穿着昂贵高跟鞋的脚粗鲁地向前伸了半步,脚尖点地,跟穿着优雅裙装格格不入。
这动作只持续了一秒不到,她便迅速调整了站姿,恢复了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她看向我,脸上先是流露出一分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化为一种带着悲悯的体谅。
“这位就是苏小姐吧?启深,你别这么凶,苏小姐或许只是……碰巧来山庄有事呢?”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彰显了自己的宽厚大度,又坐实了我“死缠烂打”的疯子前任身份。
霍启深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
他把我猛地朝旁边一甩,我的后腰撞在冰冷的廊柱上,疼得我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