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紧了林晚月，头也不回地走向主宅深处。
“晚月，你就是太善良。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在他们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的一瞬，林晚月回过头，朝我露出一抹笑。
那笑容里，褪去了方才的温婉，只剩下赤裸裸的炫耀，和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得意。
我扶着廊柱，慢慢站直了身体。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霍老太太的贴身保姆，张妈发来的信息。
“苏小姐，她今天又给老太太送了‘安神茶’。老太太喝完，精神更差了。”
我看着手腕上那圈刺目的红痕，打字回复。
“张妈，从今天起，老太太所有的吃食，都必须经我的手。”
2.
我在云顶山庄的独立小厨房安顿下来。
第一周，我严格按照恩师给的方子，为霍老太太调配药膳。
她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林晚月却几乎每天都来。
她总能找到各种借口，带着她那些号称“纯天然”“古法炮制”的补品，出现在老太太的房间。
今天是一盏燕窝，明天是一壶花茶。
我检查过，那些东西本身没有问题。
但其中几味，会与老太太正在服用的药物相冲，长期以往，只会加重病情。
手段很高明，查也查不出什么。
这天下午，我端着刚炖好的天麻乳鸽汤去主卧。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林晚月温柔的声音。
“奶奶，这是我托人从长白山寻来的野山参片，给您泡水喝，最是补气了。”
她说着，指尖捻起一片参片，那参片品相极佳，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的目光落在参片上时，瞳孔微微放大，喉头滚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对稀有贵重之物近乎贪婪的本能反应，虽然被她立刻用温婉的笑容掩盖了过去。
我推门进去。
林晚月正拿着一片参片，要往老太太的保温杯里放。
“林小姐，请住手。”
我快步上前，挡在老太太床前。
林晚月手一顿，看向我，笑容不变：“苏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的饮食，现在由我全权负责。”
我端着汤碗，语气平静，“任何未经我允许的东西，都不能给老太太吃。”
“苏小姐，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我一片孝心，倒成了害奶奶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女佣端着水盆路过，不小心蹭了她裙角一下。
林晚月脸上的温婉瞬间龟裂，眼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阴戾，仿佛那昂贵的裙子比佣人的存在重要百倍。
她想也不想便骂道：“不长眼的东西！”
声音尖利，带着一股市井的泼辣。
那女佣吓得一哆嗦，差点跪下。
林晚月才反应过来，立刻收敛了神色，又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慌乱。
房里的几个佣人，看我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不赞同。
就在这时，霍启深从门外走了进来。
霍启深眉心一拧，那尖利的嗓音让他心头一跳。
这与他印象中的晚月判若两人。
但他很快便将这异样压下，只当是晚月受了惊吓，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苏锦，你又在干什么？”
林晚月眼圈一红，委屈地走到他身边：“启深，我只是想给奶奶补补身子，苏小姐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