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炽眼睛一亮。他想起修高压线路时，高频电弧能熔化最硬的氧化层。他拽过旁边的军刀，拆开验电器的外壳，把导线缠在刀身上：“帮我扶着小曦。”
“你要干什么？” 赵少校按住他的手。
“烧穿它们。” 林炽的声音很稳，“高频电弧的温度够高。” 他按下开关，军刀顶端瞬间爆出半尺长的蓝火，滋滋作响。
砍下去的瞬间，晶体发出杀猪般的尖叫，黑色的汁液溅在防护服上，冒出白烟。林炽咬着牙劈砍，电弧照亮他脸上的疤痕，像条蠕动的蜈蚣。芯片在左耳发烫，他听见电网在欢呼，像看到了救星。
半小时后，配电柜终于露出了铜排。林炽接好应急电源，监护仪重新亮起，发出规律的 “滴滴” 声。他瘫坐在地上，军刀上的电弧还没熄灭，映着林曦熟睡的脸。
窗外的天更黑了，连星光都被冻住。林炽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往下降，零下四十二度，零下四十三度…… 他突然想起赵少校的话，昆仑 01 是唯一的希望。
但现在，他们被困在了这座零度城市里。林炽摸了摸左耳的芯片，它又开始低鸣，这次的声音很轻，像在诉说一个秘密。
他掏出手机，最后一点电量让屏幕亮起，显示着时间：48:00:00。
还有两天，太阳就彻底熄灭了。
第 5 章《心跳协议》
监护仪的 “滴滴” 声在病房里回荡，像倒计时的秒表。林炽趴在床边打盹，被冻醒时发现林曦的手正攥着他的袖口，小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很轻。
芯片在左耳震动，频率和监护仪的滴答声重合。林炽摸了摸妹妹的额头，还算温热。他起身活动冻僵的腿，看见赵少校正在走廊里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 聚变堆 AI 拒绝接入…… 必须要人类心跳……”
林炽的脚步顿住。他凑过去，看见赵少校手里的卫星电话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的字：【启动密钥：100 次 / 分标准心率】。
“怎么回事？” 林炽的声音吓了赵少校一跳。
“昆仑 01 的 AI 疯了。” 赵少校把电话塞回口袋，“它说外部接入可能携带黑晶体，必须用人类心跳当密钥，而且要绝对稳定。”
林炽的心沉了沉。他的心率从来就没稳过。PTSD 发作时，每分钟能跳到一百三；平静的时候，又只有六十多。那次在高压线上被电弧击中，他的心脏停跳过七秒，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规律过。
“还有谁能去？” 林炽问。
“工程师里有个老教授，心率很稳。” 赵少校的脸色很难看，“但他在军列爆炸时被砸伤了，现在还在昏迷。”
病房里突然传来林曦的咳嗽声。林炽冲进去，看见她正揉着眼睛坐起来，监护仪上的心率跳到了九十。“哥，我听见电在哭。” 她指着墙角的插座，“它说冷。”
林炽的芯片突然发烫。他走到插座旁，果然听见微弱的啜泣声，像被困在里面的小动物。他想起小时候骗妹妹的话，突然鼻子一酸。
“我们要去一个有很多电的地方。” 林炽蹲下来，帮她理了理头发，“那里的电不会冷。”
“要很久吗？” 林曦的手指在他手背上画圈。
“也许吧。” 林炽的声音有点哑，“但哥会陪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