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掉它！” 赵少校吼着扔出炸药包。林炽拉着林曦趴在地上，捂住她的耳朵。爆炸声震得车厢摇晃，碎片打在铁皮上噼啪作响。
等烟尘散去，林炽抬起头，看见被炸碎的晶体碎片正在重新聚集，像有生命似的，跳动的频率更快了，完全复制了他刚才因为恐惧而加速的心跳。
“它在学……” 老工程师的声音发颤。
林炽的芯片突然安静了，左耳传来一阵剧痛。他捂着耳朵蹲下，看见地上的碎晶体正在发光，组成一行字：
“找到你了……”
第 4 章《零度城市》
爆炸的硝烟还没散尽，林炽拽着林曦往车头爬。金属地板上的碎晶体像活物般蠕动，他一脚踩上去，传来针扎似的刺痛。芯片在左耳炸开尖锐的噪音，像是在警告什么。
“跳车！” 赵少校的吼声混着列车紧急制动的尖啸。林炽抱起林曦，跟着人群撞开应急门。冷风像冰锥扎进喉咙，落地时膝盖磕在冻土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回头望，军列的最后两节车厢已经被黑晶体吞噬，像被墨汁浸透的面包。那些晶体顺着铁轨蔓延，发出细微的 “滋滋” 声，所过之处，铁轨上的锈迹都被吸成了黑色粉末。
“温度多少了？” 林炽搓着林曦冻得发紫的小手，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
老工程师哆嗦着掏出温度计：“零下…… 四十度。”
林炽的心沉了沉。这种温度，暴露在外超过十分钟就会冻伤。他扯下防护服的帽子给林曦戴上，看见她嘴唇发白，呼吸都带着颤音。
“往市区走！” 赵少校指着远处的高楼，“医院的备用发电机应该还能撑会儿，先找地方取暖。”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跋涉。林炽的绝缘靴早被冻硬，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玻璃碴上。芯片的噪音渐渐变成持续的低鸣，像电网在哭。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周围的输电线路正在成片倒下。
路过一个公交站台时，林曦突然指着广告牌：“哥，你看！”
电子屏已经黑屏，但残留的荧光勾勒出寻人启事的轮廓，照片上的小女孩笑靥如花。林炽的喉咙发紧，他想起林曦刚住院时，总缠着要在广告牌上放自己的画。
“快走吧。” 他抱起妹妹，脚步更快了。
市中心的医院已经成了冰窖。急诊室的玻璃全冻成了毛玻璃，推开门，寒气裹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林炽直奔重症监护室，推开门却愣住 —— 监护仪全黑了，备用电池的指示灯彻底熄灭。
“小曦的起搏器……” 他的声音发颤。
林曦突然咳嗽起来，小脸憋得通红。林炽摸她的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老工程师递过来个应急电源：“只能撑四小时，得想办法接上市电。”
“配电室在哪？” 林炽的声音冷得像冰。
赵少校带他穿过结冰的走廊，推开配电室的门，一股焦糊味涌出来。配电柜被黑晶体啃得坑坑洼洼，铜排上布满黑色的痂。芯片发出凄厉的尖叫，林炽捂住耳朵，看见晶体里裹着半截电缆，还在微微颤动。
“它们怕这个。” 老工程师突然掏出个高压验电器，按下按钮，顶端冒出蓝色的电弧。靠近晶体时，那些黑色的痂像被烫到似的缩回，露出下面的金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