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昆仑 01》
医院的玻璃门碎了一地，林炽踩着碎片冲进去，消防斧在手里晃出残影。大厅里空无一人，挂号台的电脑屏幕裂着，上面还停留在挂号页面，姓名栏填着 “林曦”。
“小曦！” 他吼着往住院部跑，芯片在耳边嗡嗡作响，指示着电力的流向。大部分区域已经断电，只有重症监护室还有微弱的灯光，像濒死的心跳。
推开病房门，林曦正抱着枕头发抖，监护仪的屏幕暗着，备用电池的指示灯闪着红光。“哥！” 她扑过来抱住林炽的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以为你不来了……”
“胡说什么。” 林炽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妹妹的手冰凉。他扯下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走，哥带你回家。”
“回哪个家？” 林曦的眼睛红红的，“外面都黑了……”
林炽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他确实不知道该带妹妹去哪。家在老城区，早就断了电，说不定已经被那些黑晶体占领了。他打开手机，仅存的电量让屏幕忽明忽暗，上面有条未读短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
“昆仑 01 需要你，速到城西军列站。—— 赵少校”
昆仑 01。林炽想起新闻里说的可控核聚变示范堆，在戈壁滩里，号称 “人造太阳”。他刚要说话，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三个穿迷彩服的士兵举着枪冲进来，为首的少校看见他，眼睛亮了：“林炽？退役高压电工，左耳有电感芯片？”
“是我。” 林炽把妹妹护在身后，握紧了消防斧。
“跟我们走，” 赵少校收起枪，“昆仑 01 需要能听懂电网的人，你的芯片是唯一的希望。” 他指了指窗外，“黑晶体在吞噬全球电网，只有聚变堆能维持供电，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曦拉了拉林炽的衣角，小声说：“哥，我怕。”
“别怕，” 林炽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有哥在，电不会欺负你。” 他想起小时候总骗妹妹说，电是会哭的小动物，只要好好对它，就会听话。
军列在城西的货运站等着，黑色的车厢像条蛰伏的龙。林炽抱着林曦上车时，看见车厢里坐满了穿白大褂的人，都是工程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赵少校递给林炽一套防护服：“穿上，路上可能不太平。”
列车启动时，林炽听见芯片发出愉悦的哼鸣，像找到了同类。窗外的城市彻底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火光在闪烁，黑晶体爬满了高压电塔，像一座座黑色的纪念碑。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林炽问旁边的老工程师。
老工程师推了推眼镜，指着窗外：“从太阳黑幕出现后就有了，能吸收电能生长，还能模仿电磁场……” 他突然压低声音，“我怀疑，它们是活的，是黑幕派来的‘先遣队’。”
林炽的芯片突然躁动起来，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他猛地站起来，冲向车头：“停车！快停车！”
赵少校拦住他：“怎么了？”
“后面的车厢！” 林炽指着最后一节，“有东西在里面！” 芯片告诉他，那里的电磁场正在被快速吞噬，频率和他在电塔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士兵们冲过去，打开最后一节车厢的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的设备全被黑晶体覆盖了，像层厚厚的痂，最中间的晶体正在跳动，频率和林炽的心跳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