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眼神比夜色更深："听到了吗？这就是你想找的东西。"他的眼球在说话时不自然地颤动，像是两个独立的生命体在眼眶里挣扎。
雨水沿着车顶滑落，汇成小溪般顺着破旧水沟流向厂区深处。出租车在一片铁锈色的废墟前停下，发动机的低鸣在空旷厂区里显得刺耳而孤独。雨点敲打铁皮屋顶，回声带着腐蚀感，像在提醒来者这里不属于活人。车头灯照亮的前方，铁门上的锁链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仿佛刚刚有人经过。
苏晚提起文件袋，踩着泥泞小心下车。她的鞋底很快沾满湿土和落叶，雨水打湿了发梢，也打湿了脸上的汗。厂区的铁门半掩，锈迹斑斑，连锁链早已松脱。她轻轻推开，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像呼吸般回荡在寂静雨夜。门轴转动时掉下红色的铁锈粉末，在积水中晕开如血。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忍不住问，声音有些颤抖。呼出的白气在面前短暂停留，又迅速被黑暗吞噬。
老李紧随其后，鞋子踩在铁板上发出沉闷回声，他的脸在昏黄灯光下显得瘦削、干裂，眼神里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疲惫与压抑。他的衣领处不知何时沾上了黑色的污渍，形状像一只展开的翅膀。
"没人会看到这里。"他低声回答，手指轻抚方向盘旁的钥匙圈，像在确认某种约束。钥匙圈上的金属挂件已经氧化发黑，依稀能辨认出是一个数字"7"。
苏晚绕过堆积如山的纸箱和破碎的仪器，光线微弱的手机屏幕照亮了一张张散落的资料纸页。字迹凌乱，上面夹杂着奇怪的编号——QRN-07。她的心猛地一紧，脑海里浮现起出租车后座的那块金属片。纸张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像是被人匆忙从火中抢救出来。
"你到底和秦然有什么关系？"苏晚问，语气越发尖锐。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产生轻微的回音，像是有人在暗处复述她的话。
老李停下脚步，深吸口气，呼出的白气比正常人要浓重许多："我不是敌人，我只是......他留下的话你要记住——'他们在天上看着'。"他的声音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像是另一个人在借他的嘴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