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1月的江城被冷雨缠得密不透风。风裹着雨丝砸在公寓楼的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像谁藏在窗外轻轻叩门。顾言深家的暖气开得太足,刚推开门就有股暖意扑过来,混着他常用的雪松味香薰,把我身上的寒气逼退了大半。我脱了沾着雨水的帆布鞋,光着脚踩在下午刚换的羊绒地毯上——绒毛软得能陷进脚趾缝,是上周我随口提了句“地板凉得硌脚”,他隔天就把旧的化纤地毯换掉了,连颜色都选了我喜欢的米白色。
手里攥着刚拆封的豆沙色口红,膏体还带着商场空调的凉意。这是我攒了半个月奶茶钱买的“成年预热礼”,上周和他逛百货公司,路过专柜时我盯着这支口红看了好久,他当时笑着揉我头发:“等你满20岁,我给你买全套。”可我没等,总想着早点让他看到我涂这支的样子,说不定他会夸我“比专柜模特还好看”。
“又光脚乱跑?”顾言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洗过澡的湿意。他走过来时,掌心的暖意覆在我脚踝上,轻轻把我往沙发那边带——他的手指总比我暖,哪怕是在暖气房里,也能裹着我的脚腕捂热每一寸皮肤。我低头看他,他刚把我沾了雨水的白袜子扔进洗衣篮,指尖还沾着洗衣液的柠檬香,低头笑时睫毛扫过我额头,落下一小片阴影:“小馋猫,成年前别想勾我。”
他转身去阳台拿烘干机时,手机从浴袍口袋里滑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沙发缝里。屏幕亮着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扫到微信对话框顶端跳着一行字:“晚安,我的宝贝”。发信人的头像是个穿红裙子的女生,站在一家香水店门口,手里举着瓶雪松味香水——那是顾言深常用的那款,他之前抱着我时说过“全世界只有这个味道配你”。
我的手指顿在口红管上,膏体的凉意透过塑料壳传过来,突然觉得有点冷。明明暖气还在嗡嗡地转,可后颈像是灌了风,凉得我打了个哆嗦。
2
“晓棠,过来吹头发。”顾言深拿着吹风机从浴室出来时,我还愣在沙发边盯着手机的方向。他的白色浴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腰带没系紧,一侧衣襟往下滑了点,露出半截锁骨——锁骨上还沾着发梢滴下的水珠,顺着皮肤滑进浴袍里,留下一道浅淡的水痕,像条透明的小蛇。
我故意磨磨蹭蹭走过去,手指勾住他浴袍带子轻轻扯了扯。带子是丝质的,滑得像水流,一扯就松了点,露出他腰腹的浅淡肌肉线条。“顾总监,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抬头看他,声音放得软,“早上出门时不是说项目要加班到十点吗?”
他低头笑了,指腹蹭过我冻得发红的耳垂——指尖带着刚洗过澡的热意,比吹风机的风还暖。“再忙也得回来陪我的小丫头。”他把吹风机调到低热档,热风裹着雪松味扑过来,我盯着他手腕上的表出神:表盘是哑光银的,边缘被他戴得磨出了点光泽,内侧刻着“Y&S”(言深&晓棠),是我攒了三个月兼职工资买的。
当时为了买这支表,我每天放学都去奶茶店兼职,从下午六点忙到晚上十点,收银、做奶茶、擦桌子,忙得脚不沾地。有次生理期肚子疼,蹲在后台偷偷哭,店长问我要不要请假,我摇摇头说“没事”——就想着早点攒够钱,在他生日时给他个惊喜。他收到表那天,抱着我在沙发上坐了好久,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有点哑:“晓棠,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我要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