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的风扫过发尾,我突然回神。顾言深正盯着我脚边,眉头微蹙:“袜子怎么湿了?跟你说过下雨别踩水,会着凉的。”不等我解释,他已经蹲了下来,指尖轻轻捏着我脚踝往上褪袜子。棉质袜子沾了雨水,贴在皮肤上发凉,脱到脚后跟时卡了一下,他特意放慢动作,指腹蹭过我磨红的皮肤,抬头问“疼不疼?”
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星,以前我总说“顾言深的眼睛能把人吸进去”。可现在,我看着他的眼睛,却想起了沙发缝里那个红裙子头像——心脏突然跳得飞快,像要撞破胸膛。我故意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顾言深,今晚我住这儿,你想干嘛就干嘛。”
他的手顿了顿,指尖的温度好像瞬间降了下来。他把湿袜子扔进洗衣篮,起身揉我头发时,指腹不经意蹭过我耳尖——还是暖的,可我却觉得有点冷。“小没良心的,满脑子想什么?”他拉着我坐到沙发上,从茶几抽屉里翻出暖手宝——是我去年冬天说冷,他第二天就去商场买的,粉色的外壳上印着小兔子,现在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在你满20岁前,我不会碰你。”
“谁要你当君子了?”我装作不高兴,伸手去解他浴袍的扣子。扣子是白色的珍珠扣,滑得很,我解了两次才解开一颗,露出他胸口的皮肤。
他抓住我手腕,笑出的气落在我手背上,有点痒。“省省吧,小宝贝。”他把暖手宝塞进我怀里,指尖捏了捏我脸颊,“我去阳台打个工作电话,你先看会儿剧,想吃零食就去冰箱拿,我买了你爱吃的草莓。”
阳台的玻璃门没关严,冷风灌进来时,我看见他背对着我站在飘雨的窗前。他没立刻打电话,而是先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肩膀微微垂着,像在跟谁撒娇——这模样,他从来没对我做过。我本来没在意,可“宝贝”两个字突然从他手机里飘过来,不是工作群的机械提示音,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带着点甜腻的调子。
我攥着暖手宝的手指突然收紧,塑料壳硌得掌心发疼。顾言深的声音压得很低,透过玻璃传过来,断断续续的:“乖,等我忙完这阵就去找你……上次你说的那款香水……我已经买好了……”
风裹着雨丝吹在我脸上,明明暖气很足,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暖手宝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可我手心却越来越凉,像攥着块冰。
3
顾言深挂了电话进来时,我已经把暖手宝放在茶几上,假装盯着电视屏幕。其实剧里演了什么我根本没看清,眼睛余光一直跟着他转——他走过来时,浴袍的下摆扫过地毯,雪松味混着外面的雨气,比刚才浓了点。
“怎么不看了?不好看吗?”他坐在我旁边,手臂自然地搭在我肩膀上,指尖蹭过我毛衣领口。我的毛衣是浅灰色的,还是他去年给我买的,当时他说“这个颜色显白”,现在穿在身上,却觉得有点扎皮肤。
我往他怀里蹭了蹭,手指故意碰到他浴袍口袋里的手机。手机是冷的,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屏幕的硬度。“你的工作电话怎么这么久?”我抬头看他,眼神里装着刻意的委屈,“是不是有秘密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