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机往口袋深处塞了塞,指尖刮了下我鼻子,语气带着笑意:“还学会查岗了?小丫头片子,越来越机灵了。”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口红盒上,眼睛亮了亮:“给我的?”
那是我今天刚买的,豆沙色的外壳,上面印着小小的碎花。上次一起逛街时,他盯着专柜模特的嘴唇看了好久,转头跟我说“这个颜色涂在你嘴上肯定好看”。我当时没说话,心里却记了下来——总想着早点买给他看,让他知道“他喜欢的颜色,我也能涂得好看”。
我点头,看着他打开口红。他的手指很修长,捏着口红管的样子都好看。他在手腕内侧试了下色,豆沙色落在他偏白的皮肤上,竟比我涂时还好看。“好看吗?我特意挑的。”我问他,声音有点发紧。
“好看。”他把口红盖好,放回我包里时,手指不经意蹭过包内侧——我突然注意到他指甲缝里沾着一点红色甲油,不是我用的裸粉色,是很亮的正红色,像血一样。我心里“咯噔”一下,想问他“这是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想着“可能是工作时不小心蹭到的”,总想着“不能冤枉他”。
他低头吻了下我额头,唇瓣带着刚喝过的温水的温度。“时间不早了,你睡卧室,我睡沙发。”他扶着我站起来,掌心裹着我的腰,“卧室里我给你放了新的睡衣,是你上次说喜欢的纯棉款。”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卧室门没关,能看到客厅沙发上顾言深的身影。他没躺下,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屏幕时不时亮一下,光映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我悄悄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地毯只铺了客厅,卧室门口到客厅的地板是凉的,踩在上面像踩在冰上。
走到客厅门口时,我听见他压低声音说:“别闹,她在睡觉。”那语气里的宠溺,像裹了糖的针,轻轻扎在我心上——他从来没这样跟我说过话,从来没对我用过这么软的调子。
顾言深挂了电话,转头看见我,愣了一下,立刻起身走过来。他的拖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声音。“怎么醒了?是不是冷?”他伸手想抱我,手臂刚碰到我肩膀,我就往后退了一步——他指甲缝里的正红色,在客厅的暖光下格外刺眼。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我攥着睡衣衣角,指节都泛了白。睡衣是纯棉的,可我却觉得有点扎皮肤,像有无数根小针在刺我。
“还能有谁?项目组的同事,问明天的方案细节。”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被温柔盖过去,“是不是做噩梦了?我陪你回卧室睡,好不好?”
“顾言深,你手机能给我看一下吗?”我盯着他的眼睛,以前他看我时,眼里总带着光,可现在只有慌乱,像被人戳穿了秘密的孩子。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点,眉头微蹙:“晓棠,你怎么回事?连我都不信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后递给我——屏幕上是微信界面,全是工作群的灰色头像,置顶的是“项目攻坚组”,里面全是关于项目的消息。“你看,都是工作群消息,没骗你吧?”
我接过手机,手指飞快地翻着聊天记录。从置顶到星标,从“最近聊天”到“联系人”,根本没有那个红裙子女生的对话框。他站在旁边,语气有点无奈:“现在放心了?是不是太紧张我了,所以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