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完这些文字，只觉得冷汗从背脊一直滑到脚踝。
“你是说……我可以，重新制定规则？”
林歆点头：“你是001，这项权限原本就属于你。但你必须确保新规则逻辑完备，并能被副本内的逻辑系统承认。”
“如果失败……”
“你就彻底消失。”
我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
列车正穿越一片浓雾区域，雾气之外，似乎有一座巨大钟楼的剪影若隐若现。
林歆看了我一眼，提醒：“那是‘钟裂站’，第一个引发‘规则自爆’的副本所在地。系统正在把你的记忆副本重新加载回来，越靠近终点，你会越痛苦。”
“为什么我？”
“因为你曾经选过终结，但后来反悔了。”
她忽然靠近我，语气变得很轻：“记忆不是你遗忘的，是你亲手交出去的。”
我喉咙发紧：“那你呢？你为什么帮我？”
林歆没有回答。
她抬手按在我胸口，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手中传递到我体内。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
意识突然被拉入另一个空间——
我站在某个白色房间中，四面都是镜子，镜中倒映的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一个穿着实验服、眼神冷漠的自己。他坐在电脑前，不停敲击键盘，口中喃喃念着：
“规则编号108，新增：若乘客望向窗外，须在10秒内闭眼，否则触发替代人格。”
“编号001，签署确认。”
我看到那个“我”按下确认键，脸上浮现一丝讽刺的笑。
镜中自己忽然抬头看向我，口型清晰：
“欢迎回来。”
我猛地睁眼。
车厢仍在，林歆站在我面前，眼神复杂。
“记起一点了？”
我缓缓点头。
“那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我望向前方，广播的声音变得清晰有力：
“下一站：钟裂站。请持卡乘客提前准备，副本规则将动态更新。”
我将卡牌收进口袋，手指已经不再颤抖。
“我记得了第一条规则，但我要写下第零条。”
林歆眨了下眼：“什么是第零条？”
我说：“规则……可以被打破。”
第四章
钟裂站到了。
车厢晃动得更厉害，窗外的雾像活物一样缠绕在车身上，每经过一块破碎的时空裂痕，就像有人在外头撕扯列车的皮肤。广播的声音开始失真，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像极了心跳失控的节奏。
“副本数据震荡中，进入不稳定区。请所有乘客保持原位，严禁擅自更改规则。”
我握紧那张编号108的卡牌，掌心早已湿透。
林歆站在我前方，视线凝固在窗外那幢逐渐逼近的建筑上。钟裂站的钟楼没有钟，只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悬挂在塔尖，好像整片天都被掏了个口子。
列车缓缓停下，门开了，却没有广播提示。
没人动。
“进去后，小心自己。”林歆说完这句话，率先踏出车厢。
我跟上去，脚一落地，世界瞬间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