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了吗？”林歆问我。
“还没。”
“很好。”她扯出一抹微笑，“因为我们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林歆的出现就像一个锚点，把我从即将崩溃的边缘拽了回来。她不是我记忆中的人，却让我莫名产生一种安全感，就像早已在某个地方见过她，甚至共度过危险时光。
那张卡牌还躺在我脚边，上面的笑脸仿佛在看我。我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捡了起来。
林歆盯着我，轻声说：“别丢，它能救你一命，也可能害你一命。”
“这是什么？”
她没正面回答，只道：“规则系统默认你是新手，但你不是。你以前来过。”
“我从没——”
“你来过。”她眼神坚定，“只是你忘了。”
我沉默了。
她走到那个“女人”身前，对方的面部已经彻底异化，像揉碎的橡胶重新拼接成脸的模样，眼球向外凸出，嘴巴却始终保持微笑。
“副本生成的干扰影像，低级伪装。只是利用你记忆碎片建模出的诱饵。”
林歆手指轻轻一划，那女影顿时崩解成雾，消散在车厢角落。
我捏着卡牌的手指不住颤抖。刚才她靠在我身边，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的洗衣粉味，现在却告诉我——那只是“干扰影像”。
林歆像是看穿了我的反应：“你记得她，不是因为她真实存在，而是因为她曾经和你在某个副本里共生还过。系统回收了你们的记忆，但她的建模数据没被清理干净。”
“我到底是谁？”
她看着我，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是编号001。”
我脑中一炸。
“什么意思？”
“你是最初的测试者。最早一批‘规则设定者’之一。”她顿了顿，“而这辆列车，就是你参与设计的副本之一。”
“不可能，我……”
“你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曾经选择了‘遗忘’，代价是重返系统，重新开始。”
我呼吸变得困难。整个世界开始像脱离轨道般地震动，仿佛我踩在一块逐渐塌陷的地面上。
车厢灯光闪动几下，广播响起：
“副本数据重构中。当前线路：沉眠路—黑井街—钟裂站。预计三十分钟后抵达‘源点-0’。”
林歆皱眉：“源点-0？他们把这条副本拉到底了？”
“什么意思？”
她眼神沉了几分：“源点是所有副本的起始原点，一旦触发，就意味着副本内的所有规则都将崩解——规则不再保护你，而是攻击你。”
我喉咙发干：“那我们怎么办？”
她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到中间一页，递给我。
上面写着：
【规则互斥条款】
所有规则存在结构漏洞，但必须以旧规则为参照建构新逻辑。
在同一副本中，若能提出一条“自洽”的新规则，并得到副本内所有存活成员默认，即可替代原有一条现行规则。
替代规则失败，三十秒内无默认同意者，将视为篡改系统，立刻抹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