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她，却发现她的嘴根本没动。
车门重新关闭，车厢震动了几下，又继续驶向下一站。
我低头看手机，那张公交卡的图像依旧，编号108闪着淡红色。下方多了一行字：
当前违规状态：一次。语音干扰触发中。
我忽然意识到，不是她在说话，是系统在“模拟”她说话。
也就是说……这车上可能没有其他人。
可我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体温，甚至能听到她衣服摩擦座椅的细小声音。
“她不是人。”脑子里有个念头浮上来，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很真实。
可越真实，越恐怖。
“请注意，”广播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下一站——黑井街……黑井街……”
重复中断，像是信号卡顿，但那声音越来越快，语调也越来越不对劲。
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这列车没有司机。
我站起来，想去车头看看。
刚起身，就听到背后传来敲击声。
车窗，被敲了一下。
那是一种极轻的声音，可偏偏清晰得像贴在耳膜上响起。我没回头，但余光能感觉到窗外贴着什么。
长形的影子，至少有两个脑袋那么高，手臂极长。
我死死盯着前方，不让自己动。
那敲击声又来了，这次是第二下，比第一次重。
我心跳疯狂加速，手死死抓着扶手，牙关咬得生疼。
“第五条规则，”广播又响起，“终点站未到前，不得试图下车。——请勿回应窗外任何干扰。”
第三下敲击声落下的同时，我身边那女人突然开始笑了。
“快看窗外啊，你不是想知道外面是什么吗？”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像是刀刮玻璃。
我不敢看她，甚至不敢确认她还在不在身边。
车厢开始晃动，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
我跌坐回座位。
手机再次震动。
画面上弹出一个红色窗口：
选项确认：是否调用辅助角色“林歆”？
我眼皮一跳。
这个名字，我从没听过，可我却有种极强的熟悉感。
像是……在梦里反复出现过的名字。
我手指发抖地点了“是”。
下一秒，广播突然恢复清晰。
“辅助角色已接入。林歆上线。”
车厢尽头的门缓缓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人。
是个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短款冲锋衣，神情冷淡。
她扫了我一眼，然后盯住了我旁边的女人。
“你还在用‘初始伪装’？”她冷笑一声，“系统都更新三轮了，还玩这一套？”
那女人终于转过头来，脸已经完全变了——像是揉皱的纸，眼睛位置塌陷，嘴角裂开到耳根。
“林歆……你不该回来。”
“是啊，”林歆掏出一张卡牌扔在地上，淡淡道，“但他记得我了。”
那张卡牌在地上翻转，正面是一张笑脸，背面印着我熟悉的公交卡编号——108。
我看见它在我脚边微微发光，像是在等待我拾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