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什么，却发现她的嘴在动，却没有声音。
玻璃门外，一辆没有路线编号的公交车停在那里。车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我鬼使神差地踏了上去。
车门合上瞬间，我听见广播再次响起，那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回荡在整个车厢：
“欢迎乘坐末班列车。本次终点站为‘源点-0’。请遵守以下规则——”
一排老旧的液晶显示屏依次亮起，规则逐条浮现出来。
一，不得交谈。二，不得回头。三，保持面无表情。四，若听见敲窗声，不予回应。五，终点站未到前，不得试图下车。六，每一站下车者，将永远失去回程资格。
我几乎是下意识扫视四周，车上……只有我。
可下一秒，我却猛地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我转头。
一个陌生女人正坐在我右边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前方。她穿着和我一样的便装，肩膀还滴着水，像是刚被雨淋过。
我惊出一身冷汗。
她轻声说：“别回头。他们来了。”
“他们？”
她没再回答。
广播再次响起，列车缓缓启动。黑暗中，我看见窗外浮现出我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只是其中的招牌，全部模糊不清。
屏幕最后一行字浮现出来：
当前违规状态：一次。请小心第二次触发。
我咬紧牙关，眼角余光却瞥见了玻璃窗上，我自己的倒影慢慢裂开，裂纹之下，是一张根本不属于我的脸。
我想逃，可列车却已经驶出站台，驶入无边黑暗。
广播轻声响起：
“下一站，沉眠路，请持卡乘客做好准备。”
第二章
沉眠路。
这个名字像是某种暗示，但我现在连“清醒”都做不到。车厢内的光线很奇怪，明明昏黄却能照得人心跳发紧。尤其是每盏灯都轻微闪烁，就像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那女人仍然坐在我右边，脸色惨白，眼神一直盯着前方，没有一丝多余动作。
我本来想问她些什么，可想起第一条规则——不得交谈。
她忽然偏头朝我笑了笑，嘴角却没动。那不是打招呼的笑，而像是“我们已经认识”的那种。
我不认识她。
广播又响起了。
“前方到站：沉眠路。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刷卡。重复一遍：终点站未到前，不得试图下车。”
车速缓缓降低，外面的景象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是老城区的样子，但街道两旁没有一盏灯亮着。路牌歪斜，写着的字像是被水泡过，几乎糊成一团。我努力辨认，确实是“沉眠路”。
车门开了，没人动。
“你要下车吗？”那女人突然开口了，声音轻得像从梦里飘出来。
“不能说话。”我低声提醒她，手心已出了汗。
她只是盯着我，“你已经违规一次了，对吧？你还剩两次机会。”
我不懂她怎么知道的。
她凑近了些，几乎贴在我耳边：“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违规，不一定是你自己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