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则缠绵病榻，重则……性命不保。」
我看着沈玉薇瞬间煞白的脸，和眼底无法抑制的恐惧，继续不紧不慢地补刀。
「妹妹你一入宫便被封为贵妃，圣宠冠绝后宫，这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姐姐……你的意思是，我……我是被自己的福气反噬了？」沈玉薇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叹了口气，满脸同情。
「我也不愿相信，可眼下这情形……」
沈玉薇彻底崩溃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她处心积虑抢来的一切，到头来，竟成了催命符。
没有什么，比这个认知更让她痛苦了。
5.
沈玉薇的病一日重过一日。
起初只是红疹，后来，皮肤开始小面积地溃烂，流出黄色的脓水，散发着恶臭。
长春宫几乎成了一座死宫，除了送药的宫人，再无人敢踏足。
萧衍再也没有踏足过长春宫一步。
他只是下令，让太医院务必治好贵妃，否则提头来见。
可这毒是宫中禁秘，太医们哪里知道病根，只能用各种名贵的药材吊着她的命。
沈玉薇彻底被困在了长春宫。
而我，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访客。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侍弄我那些花草，一个面容清隽的年轻太医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
「沈大小姐。」他对我拱了拱手，态度不卑不亢，「奉皇上口谕，前来为小姐诊脉。」
我有些意外。
萧衍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这个被遗忘的「前菜」？
但我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平静地伸出手。
那太医搭上我的脉搏，闭目凝神，许久，才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小姐的病，已经大好了。」
「只是……」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小姐脉象平稳，并无忧思郁结之症，倒像是……长期服用某种草药，自行调理的结果。」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人，不简单。
我抬眼看他，他正直直地回望着我，目光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
「太医好眼力。」我收回手，没有否认，「只是些强身健体的方子，算不得什么。」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
「宫中耳目众多，小姐还是小心为上。」
说完，他便起身告辞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叫顾玄，是太医院最年轻的院判。
上一世，我死前，曾见过他一次。
那时我已油尽灯枯，他奉命来为我诊治，看着我痛苦的模样，他眼里流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悲悯和……愤怒。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这一次，他又是为何而来？
是萧衍的试探，还是他自己的意图？
我还没想明白，沈玉薇那边又出了幺蛾子。
她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偏方，说要用至亲的血肉为引，方能解了这「福气反噬」。
于是，她向萧衍求了恩典，要我搬去长春宫，与她同住，好「姐妹情深」，方便照顾。
旨意下来的时候，我正在修剪一盆兰花。
锋利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最美的那朵花。
6.
我被「请」进了长春宫。
殿内的恶臭愈发浓重了，熏得人几欲作呕。
沈玉薇躺在层层叠叠的纱帐后面，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