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气氛安静。
沈烬没问我为什么，只是递给我一瓶水。
“想好了？”
“嗯。”
“不后悔？”
“我最后悔的事，是在那场大火里，还对他抱有幻想。”
沈烬发动了车子。
“去哪？”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一字一句。
“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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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沈烬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侧头看我。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沈总，是你不敢赌吗？”我反问。
他嗤笑一声，不再说话，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民政局里的人不多。
我和沈烬，两个名字足以在商界掀起巨浪的人，此刻却像普通情侣一样，坐在红色背景前拍照。
摄影师大概从没见过这么冷静的新人，连句“笑一笑”都不敢说。
拿到那两本红得刺眼的结婚证时，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上一世，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和陆哲的婚礼，最后却只等到了一场焚尽一切的大火。
这一世，我嫁给了他最大的死对头。
讽刺，又痛快。
“沈太太，”沈烬把属于我的那本证递过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沈先生。”
我的手机在这时疯狂地响了起来，是陆哲。
我刚接通，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就从听筒里传来。
“舒舒！你在哪儿？你马上给我回来！你是不是被沈烬那个混蛋给骗了？”
我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中控台上。
沈烬瞥了一眼，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陆哲，”我的声音很平静，“我已经结婚了。”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十几秒，陆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哀求。
“舒舒，你别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生气，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是因为微微吗？”他急切地解释，“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她身体不好，我只是……只是多照顾了她一点！”
又是这套说辞。
上一世，横梁砸下前，他也是这么说的。
“舒舒，微微身体弱，你再撑一下！”
结果，我撑到了死，也没等到他回来救我。
“陆哲，”我打断他，“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陆家的股价。”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车厢里恢复了安静。
沈烬忽然开口：“就因为他为了别的女人，放弃救你？”
我心中一凛，他怎么会……
“订婚宴上那场火，我的人也在场。”他淡淡地解释，“只是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多可笑。”
“不可笑。”沈烬目视前方，语气平淡，“你只是选错了人。”
“那么现在，”我看向他，“我选对了吗？”
他沉默片刻，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