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七杀凶命,自幼缠绵病榻,咳出的血染红过秦家半条回廊。 未婚妻林嫣然当众退婚那日,雨下得很大。 她挽着玄天宗天才的手笑我:“连狗都能咬人,你这废物能做什么?” 我捏碎母亲遗落的染血玉佩,体内沉寂的凶星骤然苏醒。 玄天宗天才的剑离我咽喉三寸时,我徒手捏碎了他整条臂骨。 七日后家族测试,我掌心按上石碑的刹那—— 千年玄铁铸的测灵碑,炸了。
雨。
冰冷的雨丝,像无数根淬了寒毒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青石铺就的演武场上,激起一片细碎而令人烦躁的声响。空气湿冷粘稠,吸进肺里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演武场四周,秦家那些有头有脸的族老们撑着伞,簇拥在高高的观礼台上,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又透着一种冰冷的疏离。他们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帘,落在我身上,如同在看一块即将被丢弃的、沾满污秽的抹布。
我站在场中,单薄得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吹散架。初秋的寒意早已浸透骨髓,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针扎似的剧痛。我极力挺直脊背,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微微发颤,一阵剧烈的咳意猛地涌上喉头,根本无法抑制。
“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空旷的雨地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死死捂住嘴,温热的液体瞬间濡湿了指缝,顺着苍白的手腕蜿蜒而下,滴落在脚下冰冷的青石上,迅速被雨水冲刷、晕开,留下一小片刺目的暗红。这景象,像极了那些年,我咳出的鲜血染红秦家半条回廊的日子。
“废物就是废物,”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清晰地穿透雨声,“连站都站不稳了?”
说话的是林嫣然。她就站在我面前几步远,撑着一柄精致的油纸伞,伞面上绘着清雅的兰花。雨水在她伞沿汇聚成珠帘,却丝毫沾不到她那身价值不菲的鹅黄罗裙。她微微仰着下巴,那张曾经对我巧笑倩兮的俏脸,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鄙夷和厌弃。她的臂弯,正亲昵地挽着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男子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上位者的淡然笑意,眼神扫过我时,如同掠过路边的尘埃。他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鞘古朴,隐隐有灵光流转——玄天宗内门弟子的制式佩剑。
玄天宗,谢云流。一个名字,就足以压垮秦家这小小的池塘。他是林嫣然新的依靠,是她攀上的高枝,也是今日这场羞辱的底气来源。
秦家大长老,我的亲祖父,此刻正站在观礼台的最前方。他须发皆白,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复杂地在我和谢云流之间逡巡。最终,那复杂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他清了清嗓子,苍老的声音在雨幕中扩散开,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今日召集诸位,乃是我秦家与林家,就两家小辈婚约一事,做个了断。”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里面没有半分祖孙温情,只有赤裸裸的权衡与放弃,“秦七夜……身负七杀凶命,福薄缘浅,体弱难支,恐非良配。林家小姐嫣然,天资卓绝,前程远大……”
他顿了顿,似乎连说出后面的话都觉得是一种施舍:“故,经两家商议,我秦家……同意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