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刚才的生死一瞬，我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接过匕首，却没有走向沈清欢。
而是转身，将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萧珏。
「为什么？」我问，声音冰冷，「为什么萧澈会突然过来？是不是你计划好的？连同我刚才的反应，都在你的算计之内？」
萧珏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匕首，不闪不避，甚至还露出了一抹浅笑。
「是。」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
「萧澈生性多疑，我被废之后，他必定会来试探。与其被动等他发难，不如我主动引他过来，演一场戏给他看。」
「这场戏，既能让他暂时放松警惕，又能试探你的胆量和决心。」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而你，沈清宴，没有让我失望。」
我的手在抖。
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子。
我的恐惧，我的挣扎，我的急中生智，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真相？」
「因为，」萧珏的目光变得灼热，「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棋子。我要你做我的执棋人。」
「我要你，心甘情愿地，与我为盟。」
我愣住了。
他伸手，轻轻握住我持刀的手，将刀尖更深地压向自己的胸口，衣料甚至被划破。
「动手吧。」他说，「如果你觉得，向你父亲和萧澈摇尾乞怜，能让你和你姐姐活下去，那就杀了我。一了百了。」
温热的触感从刀柄传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心跳。
他竟然，把自己的命，交到了我手上。
衣柜里，沈清欢看着这一幕，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良久，我松开了手。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看着他，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旋在我心底的问题。
「你说我姐姐，不是无辜之人。是什么意思？」
萧珏笑了。
他知道，我做出了选择。
「因为，」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你那好姐姐，在我被废黜的前一晚，曾偷偷来过东宫。」
「她不是来与我告别的，而是想在我的书房里，放上我与南境守将私通的伪证。」
「她要的，从来不是逃婚。」
「她要的，是与新太子萧澈双宿双飞，顺便，将我这个未婚夫，彻底踩死在泥里。」
11.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萧珏的话，像一道惊雷，将我所有的认知都劈得粉碎。
姐姐……要害他？
还要和萧澈……
我猛地看向衣柜里的沈清欢。
她原本惊恐的眼神，在听到萧珏的话后，瞬间变成了怨毒和慌乱。
是了，是这种眼神。
从小到大，每当我得到父亲一句夸奖，或者分走了属于她的一点点关注时，她都会在人后，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一直以为是我的错觉。
原来不是。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不可能？」萧珏嗤笑一声，「国公府与我早有婚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若倒台，她沈清欢的太子妃之位便成了泡影。可如果，她是助新君登基的功臣呢？」
「国公府手握兵权，她又是京城第一美人，你觉得，萧澈会拒绝一个既有美貌又能为他带来助力的女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