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找我，本是想假意安抚，趁机栽赃。可惜，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
萧珏的眼神冷了下来，「我将计就计，在她以为得手的时候，抓住了她。」
「所以，沈清宴，」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你现在还觉得，你是在为家族牺牲吗？」
「你是在为一个，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算计你、甚至想让你代她去死的姐姐，承受这一切。」
「你的父亲，你的继母，他们对这一切，当真一无所知吗？」
字字诛心。
我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冷了下去。
是啊，父亲何等精明，他会看不出长姐的心思？
王氏对我那虚伪的关切，如今想来，更像是在确认我这个「替代品」是否安分。
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是默许了。
默许了沈清欢攀龙附凤，默许了她将整个家族的命运，压在萧澈身上。
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那块用完即弃的垫脚石。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背叛的痛苦，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真是，太傻了。
12.
我擦干眼泪，走到衣柜前。
沈清欢惊恐地向后缩，似乎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姐姐，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她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眼神里满是哀求。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演。
我伸出手，猛地扯掉了她嘴里的布条。
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随即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
「宴宴！宴宴你救救我！是他，都是他逼我的！他是个疯子，他要害我们全家啊！」
她扑过来想抓住我的裙摆，被我一脚踢开。
「闭嘴！」
我厉声喝道，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强硬的一面。
她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在她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沈清欢，」我一字一句地叫着她的名字，「你真当我还是从前那个傻子吗？」
「你与萧澈暗通款曲，意图构陷太子，事败被擒，如今倒有脸来求我？」
「你把我推入这深渊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是姐妹？」
我的质问，让她哑口无言，脸色惨白。
她终于明白，我什么都知道了。
她眼中的哀求，渐渐变成了刻骨的恨意。
「沈清宴！你得意什么！」她尖叫起来，「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在这里陪着这个疯子等死！」
「父亲最疼的人是我！只要我活着，他总会想办法救我出去！而你，不过是个弃子！你永远都比不上我！」
恶毒的话，像淬了毒的箭。
若是从前，我或许会心痛。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我缓缓蹲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是吗？可是姐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现在，你的命，握在我手里。」
我直起身，不再看她那张扭曲的脸，转身对萧珏说：
「殿下，我想，我们该重新谈谈合作了。」
13.
萧珏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你想怎么谈？」
「很简单。」我看着他，「我要的，不再是苟活。我要沈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