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揪了起来：“怕什么？王传宗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她声音更小了，“是婆婆…她说…说如果是女孩就得打掉…”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撞在后面的文件柜上。办公室里的同事纷纷抬头看我，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快步走向走廊。
“何甜甜，你听好了，“我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现在是21世纪，生男生女都一样！谁敢逼你堕胎，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传宗家三代单传…”甜甜的声音带着哭腔，“婆婆说要是生不出男孩，就…就让传宗离婚…”
我气得眼前发黑，扶着墙才站稳：“放她娘的狗屁！你现在在哪？在家吗？”
“嗯…婆婆说今天要带我去个诊所…”
“什么诊所？”我警觉起来。
“说是有熟人…可以查男女…”甜甜的声音越来越小，“妈…你别生气…婆婆说早点查清楚对大家都好…”
我看了眼手表，上午九点半。”听着，甜甜，我现在就去你家。在我到之前，哪儿都别去，听见没有？”
“可是婆婆已经去叫车了…”
“何甜甜！”我几乎要吼出来，“你肚子里是我的外孙！你要敢跟着她去什么黑诊所，我…我…”我突然哽住，不知道该用什么威胁女儿。
电话那头传来开门声和赵金桂的大嗓门：“跟谁打电话呢？车到了，赶紧的！”
“妈…我得挂了…”甜甜慌张地说。
“等等！告诉她我马上到，要带你去市妇幼做正规产检！”我急忙说，但电话已经挂断了。
我冲回办公室，抓起包就往外跑。在电梯里，我给何建国发了条短信，然后直接打给了市妇幼保健院的张院长，我的大学同学。
“老张，紧急情况，我女儿可能被带去黑诊所做胎儿性别鉴定…对，就是那个王传宗的妻子…你能安排个VIP通道吗？我马上带她过去…”
开车去女儿家的路上，我闯了两个红灯。后视镜里的自己眼睛通红，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赵金桂这个老妖婆，敢拿我外孙的性命开玩笑，我非撕了她不可！
到了小区，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电梯。刚出电梯就听见21楼走廊里赵金桂刺耳的声音：“快点！磨蹭什么呢？人家医生等着呢！”
我快步走到2102门口，看见赵金桂拽着甜甜的手腕往外拉。甜甜穿着宽松的孕妇装，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底两片青黑。
“住手！”我一声厉喝。
赵金桂吓了一跳，松开甜甜的手。甜甜看见我，眼泪“唰“地流下来，嘴唇颤抖着叫了声“妈”。
“哟，亲家母来了？”赵金桂很快恢复那副刻薄相，“我们忙着呢，有事改天说。”
我上前一步把女儿护在身后：“忙着带她去黑诊所？赵金桂，你不知道非医学需要的胎儿性别鉴定是违法的吗？”
赵金桂嗤笑一声：“吓唬谁呢？我们村里都这么查！生个赔钱货多丢人！”
我强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转向女儿：“甜甜，妈妈约了市妇幼的院长，咱们去做正规产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