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狄云与水笙隐居雪谷,救回一个垂死的孩子。 那孩子醒来却惊恐尖叫:“血刀魔头!别杀我!”

江湖传言四起,称狄云重操旧业,血洗商队。 他被迫重出江湖,面对的却是万圭设下的毒计。

当群雄围攻,狄云不再沉默。 他指着石壁上的连城诀密码:“真凶就在你们当中。”

众人争夺密码之际,狄云一剑斩断石碑—— “善心为刃,慈悲为鞘,这便是我的连城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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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刀,卷着细碎的雪沫,在雪谷深处呜咽盘旋。谷底深处,那间低矮木屋的门窗缝隙里,倔强地透出一点暖黄色的光晕,是这片苍茫死寂里唯一活着的颜色。

屋内,狄云坐在粗糙的木墩上,一件半旧的羊皮袄搭在膝盖上。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在火光跳跃中投下一小片阴影,掩住了眼底惯常的沉静。他粗粝的手指捏着一根穿了麻线的骨针,正专注地缝补袄子袖口的一道裂口。针脚歪歪扭扭,笨拙又认真。灶膛里松柴噼啪作响,铁锅里炖着雪水化开的肉汤,浓郁的香气混着松脂的气息,暖融融地弥漫开。

水笙裹着厚厚的毛毡,坐在他对面,正用一把小刀仔细削着几支箭杆。木屑簌簌落下,她偶尔抬头看看狄云笨拙的针线活,嘴角便忍不住弯起一丝温软的笑意,火光映着她清减却安宁的脸庞。

“歇歇吧,汤快好了。”她轻声道,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狄云“嗯”了一声,头也没抬,小心地将线头咬断,又用手掌用力抚平缝补过的地方,像是在抚平一件稀世珍宝上的褶皱。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仔细。这羊皮袄,是当初离开雪谷前,水笙一针一线为他缝制的。针脚细密,倾注了她全部的心意。这些年,无论寒冬酷暑,他都贴身穿着,破了就补,补了又破,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却依旧是他最珍视的物件。每一处针脚,都像是刻在岁月里的印记,提醒着他这得来不易的平静。

锅里的汤滚沸起来,咕嘟咕嘟顶着锅盖。水笙起身要去揭盖,狄云却比她更快一步站起。他高大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投在木屋墙壁上,显得有些局促。“我来。”他闷声道,动作利落地揭开锅盖,白汽汹涌而出,带着更浓郁的肉香。他用木勺搅了搅,小心地舀起一点,吹了吹,递到水笙唇边,眼神里带着点笨拙的询问。

水笙就着他的手尝了尝,眼睛弯成了月牙:“咸淡正好,香得很。”

狄云这才放心地给她盛了满满一碗。两人捧着粗陶碗,就着暖融融的火光,小口喝着热汤。屋外风雪的呼啸声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只剩下汤碗里升腾的热气和彼此安然的呼吸。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被呼啸的风声裹挟着,隐约钻进了木屋。

水笙端着碗的手一顿,侧耳倾听。

狄云的眉头也瞬间拧紧,放下碗,霍然起身。那声音……是活物!在这雪谷深处,除了他们两人,还会有谁?又或是野兽?但那呜咽声分明带着绝望的稚嫩。

他几步走到门边,猛地拉开厚重的木门。一股冰冷的狂风夹杂着雪片凶狠地扑进来,吹得火塘里的火苗剧烈摇摆。狄云眯起眼,迎着风雪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