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还不够?”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林晚心上,“现在又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绑住我?用一个孩子来要挟我?林晚,你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在苏蔓那掩饰不住的得意眼神里,沈砚当着林晚的面,当着满堂宾客的面,用尽力气,将那张承载着她最后希望的纸片,狠狠揉捏、撕扯!
脆弱的纸张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他用力之大,纸片边缘锋利的棱角瞬间割破了他自己的指腹,也划伤了林晚伸出的、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心。几滴殷红的血珠,悄然沁出,滴落在她洁白的裙摆上,晕开一小朵绝望的花。
“听着!” 沈砚将手中那团皱巴巴、沾着点点血迹的废纸,嫌恶地甩在林晚脚下,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情感,“你这种卑劣的哑巴,也配生我的孩子?做梦!”
“轰——!”
林晚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光线、所有的色彩,都在这一刻离她远去。她只看到沈砚那张英俊却扭曲着厌恶的脸,只听到自己心脏被碾碎成齑粉的声音。手心那细微的刺痛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她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直挺挺地站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沈砚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最后一丝复杂的情绪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决断。他对着赶来的保镖冷声下令:“把她带回去,看好了。在事情彻底查清之前,不准她离开房间半步,切断所有对外联系。她,有重大泄密嫌疑!”
保镖面无表情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毫无反应的林晚。她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拖着,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像一件被丢弃的垃圾,离开了这个曾让她怀抱过一丝憧憬的、名为“订婚宴”的修罗场。
奢华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也将她推入了无边的黑暗囚笼。
(四) 寂静囚牢
顶楼的房间空旷而冰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却照不进这间如同冰窖的屋子。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窗户被从外面锁死,只留下狭窄的通风口。门从外面反锁,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
林晚被囚禁了。
她像一抹幽魂,蜷缩在床角。手心那道被纸片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留下一条细细的红痕。小腹处,那微弱的、代表着新生命存在的悸动,成了这片死寂黑暗中唯一的、微弱的火苗。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覆上小腹,汲取着那一点点的温暖和力量。
沈砚没有再来过。他把她丢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倒是苏蔓,成了这里的常客。
“晚晚,吃饭了。” 苏蔓端着精致的餐盘走进来,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关切笑容,仿佛那天在宴会上的事情从未发生。她将餐盘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着的林晚。
“砚哥还在气头上,你也知道他那个人,眼里最容不得沙子。等他查清楚了,会放你出去的。” 苏蔓的声音温柔似水,眼神却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着林晚的痛苦,“不过,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做出那种事呢?还……还妄想用孩子绑住他?砚哥最讨厌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