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只是冷漠地甩开她的手,像拂去一粒灰尘,眼神都不曾在她脸上停留。
她把热了又热的饭菜端到他面前,声音带着卑微的讨好:“吃点东西吧,你跑了一天了……”
林烬看也不看,直接起身离开,或者当着她的面,把饭菜倒进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夜深人静,当他背对着她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得像睡着了。沈鹭会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冰冷的身体,把脸贴在他瘦削的脊背上,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洇湿他的旧T恤,一遍遍呢喃:“阿烬,对不起…对不起…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林烬的身体会瞬间绷紧,僵硬得像一块铁板。然后,他会极其缓慢地、不容抗拒地掰开她环在他腰间的手指,挪开身体,再次拉开那道冰冷的鸿沟。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有。
他的沉默,比任何咆哮怒骂都更锋利,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沈鹭的心上来回切割,日复一日,血流不止。沈鹭感觉自己像被架在文火上烤,一点点被熬干所有的力气和希望。
就在沈鹭快要被这无望的拉锯彻底拖垮时,一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赵屿的家人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沈鹭的存在,认定是她这个“狐狸精”害了赵屿,扬言要让她付出代价!有人甚至在她公司楼下蹲守。
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沈鹭毫不怀疑,林烬一定会知道这件事。以他现在这种状态,赵屿家人对沈鹭的威胁,无异于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冰水!他会做什么?他还能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
巨大的恐慌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沈鹭的心脏。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用一种最极端、最直接的方式,让林烬停下来!哪怕赔上她自己!
机会来得猝不及防。
那天下午,林烬接到一个去城郊工业园区的长途订单。沈鹭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偷偷打了辆车,远远地跟着他那辆熟悉的灰色旧车。灰色的车流汇入通往郊外的主干道,车流渐渐稀疏。沈鹭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全是冷汗。
终于,在一个大型物流集散中心附近,前方出现了严重的拥堵。林烬的车被堵在长长的车队中间,缓慢地向前挪动。旁边是一条供大型货车通行的辅道,车流相对少一些。
沈鹭看到了机会!她猛地推开车门,不顾身后出租车司机惊恐的叫喊,像一道离弦的箭,朝着林烬被堵在车流中的灰色轿车方向冲了过去!她眼里只有那辆车的轮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阻止他!用自己当筹码,逼他停手!
她冲上了那条货车辅道。就在这时,一辆满载货物的重型卡车,正从物流中心驶出,庞大的车体带着沉闷的轰鸣声,高速驶来!刺耳的汽笛声如同死神的尖啸!
沈鹭却像没听见,没看见!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锁定在几十米外那辆灰色轿车的驾驶座上!她看到了驾驶座车窗里,林烬骤然转过来的、写满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脸!
“林烬——!”沈鹭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劈裂在寒冷的空气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绝望,“你停手!你给我停手啊——!”
“你捅他多少刀!我就往自己身上扎多少刀!!”这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被她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清晰地穿透了卡车的轰鸣和混乱的车流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