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他用钥匙笨拙地撬开了手腕上的皮带锁——皮带扣是老式的弹簧锁，钥匙插入后轻轻一拧就开了。
手腕上留下了两道深红色的勒痕，林野揉了揉发麻的手臂，从诊疗床上爬下来。
他走到门口，转动门把手，果然锁死了，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的吊灯和墙角的通风口。
通风口的栅栏锈迹斑斑，隐约能听到外面传来“滴答”的水声。
他回到托盘旁，发现钥匙串上除了那把黄铜钥匙，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304”。
304房间？林野想起自己晕倒前在三楼档案室看到的门牌——当时他走过的走廊里，房间号都是
“301”
“302”
“303”
唯独没有“304”。
他走到墙边的镜子前，仔细观察着那些照片。
除了陈敬，其他医生的名牌都模糊不清，但照片背景里的疗养院主楼窗户排列很奇怪——三楼的窗户比其他楼层少了一扇。
林野突然意识到，那扇消失的窗户，很可能就是304房间的位置。
“吱呀——”
通风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林野猛地回头，看见一只灰黑色的老鼠从通风口钻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老鼠似乎不怕人，顺着墙壁爬到托盘旁，放下纸片后，又钻回了通风口。
林野连忙捡起纸片，展开一看，是一张用铅笔写的便签，字迹潦草：“他们在找‘编号73’，别让他们发现你见过病历册。”
编号73？林野想起自己翻开的那本病历册，第一页的病患编号正是“73”。
当时他只看到病患姓名处写着一个“苏”字，后面的内容还没来得及看，就失去了意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迅速将便签塞进裤兜，拿起托盘里的钥匙，躲到了诊疗床底下。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林野透过床底的缝隙看去，看到一双穿着蓝色帆布鞋的脚——对方穿着蓝色马甲，黑色裤子上沾着泥土。
是那个男人说的“穿蓝马甲的人”！
林野屏住呼吸，看着那双脚在房间里走动。
对方走到镜子前，停留了几秒，然后又走到诊疗床旁，拿起托盘里的钥匙串看了看，又放回原处。
“人呢？”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带着疑惑。
林野的心一沉——还有另一个人！
他透过床底的缝隙，看到第二双脚走进来，同样穿着蓝色马甲，只是鞋子是黑色的皮鞋。
“不可能，陈医生说他被锁在这里了。”
“会不会是从通风口跑了？”穿帆布鞋的人走到通风口旁，用手指敲了敲栅栏，“这栅栏挺松的。”
“搜！”穿皮鞋的人语气急促，“老板要的是活的，别让他跑了。”
两人开始在房间里搜查，翻找着柜子和抽屉。
林野紧紧贴着诊疗床的底部，手心全是汗。
他注意到穿皮鞋的人裤脚处沾着一点白色粉末，像是石灰——而青山疗养院主楼的墙壁，正是用石灰粉刷的。
突然，穿帆布鞋的人走到了诊疗床旁，弯腰看向床底。
林野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握紧了口袋里的便签，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