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那个疯子很快就能循迹找来。”
“卫昭，云芷。” 她缓缓念出这两个名字，声音里没有疑惑，只有陈述：
“我会助你们诛杀谢妄之。”
“前辈！” 云芷的声音带着颤栗的崇敬，“不知前辈尊号…”
沈溪晗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平静无波。
“称呼而已。” 她移开目光，“以后，可以叫我师尊。”
冰冷的雨丝，穿过层层魔气交织的阴云，敲打在魔域深处窥天镜光滑镜面上。
谢妄之一动不动地立在这悬浮的魔镜前，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说出的话刺痛他的心脏。指节用力得发白，几乎要将这坚硬无比的魔晶捏碎。
他仿若自虐，每日都会站在魔镜前：
沈溪晗手中握着一截刚从焦土石缝中拗下的枯枝。
在她前方稍远处，是身形挺拔、周身剑气初成的卫昭。
“剑为势骨，意为神锋。徒有形而无魂，不如顽石！” 镜中传来沈溪晗温柔教导：“左偏三分！气灌涌泉！”
卫昭有样学样，师徒情深。
那个卫昭，在她手里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进境至此！
不，不仅仅是这个！
更让他灵魂都为之灼痛、为之扭曲疯狂的，是她的话！
她声音冰冷刺骨，带着穿透镜面的嘲讽，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钉入谢妄之的心脏，
“当年若非认错灵根，他跪倒我脚下，我怜悯他，我错救了他这个祸胚，才令这灭世之局埋下祸根。”
冰冷的评价毫不留情地甩出：
“根骨寻常，禀性凉薄，无情无义早该留他自生自灭死在那群奴隶里了。”
卫昭摇一摇头，似是安慰，言辞恳切：“师尊，不是您的错，是谢妄之他不配做您的徒弟，他本就是劣根注定的魔头。”
沈溪晗嗤笑：“他与你相比，是云泥之别，我早该收你为徒。” 枯枝尖遥指卫昭。
4
落英崖的残阵终究在谢妄之狂暴的魔气冲击下摇摇欲坠。平静的日子终是结束了。
她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被魔压迫得脸色惨白、如临大敌的卫昭和云芷。
指尖微动，古朴玉符滑入掌心，这是她最后保命的手段，代价巨大。
“去寒霜楼。”她的声音在魔气肆虐的呼啸中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
卫昭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那是师尊曾经的居所，或许藏着逆转的关键！
他一把拉住还有些茫然的云芷，低吼一声：“走！”
两人化作两道流光，趁着谢妄之注意力完全被沈溪晗吸引的刹那，朝着崖外激射而去！
“想逃？！”谢妄之眼中血光大盛，魔爪凌空一抓，直扑卫昭二人！
嗡——！
沈溪晗手中的玉符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原地只留下她一个模糊的残影，他扑了个空。
谢妄之眼睁睁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血光中，他身形一晃，跟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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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楼。
干净得诡异。
没有一丝尘埃，仿佛时间在此凝固。
桌椅、书架、乃至窗棂，都保持着原样，甚至比沈溪晗记忆中还要光洁如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陈旧木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属于谢妄之本身的冷冽气息。
沈溪晗她推门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