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我顶着半边红肿的脸颊去学校，早读课刚下课就被陈屿拽到教学楼后的角落。
“谁打的？”他盯着我脸上的伤，声音沉得像要滴出水。
我扯着校服袖子遮脸，强装轻松：”走路没看路，撞到墙了。”
他却猛地抓住我藏在身后的手腕，我袖子滑落，露出胳膊上青紫的瘀伤。”这也是撞的？”
我咬着唇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是那个混蛋对不对？”他的声音发颤，”夏楠，跟我说！”
第二节课的预备铃响了，我们却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我抱着膝盖，把所有委屈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到我嘴里。
“甜吗？”他问。
我含着糖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别怕，”他忽然伸手抱住我，少年的怀抱单薄却温暖，”等高中毕业，我带你走，咱们考去南方，离他远远的。”
那天的阳光透过看台的缝隙落在我们身上，他的话像颗种子，在我心里生了根。
高三那年，他总找借口来我家写作业，其实是怕继父再打我。
有次继父又喝醉了，是陈屿挡在我身前，被推得撞在门框上，额角磕出了血。
他却笑着对我眨眼睛：”看，我替你挨了一下，你得请我吃冰棍。”
3.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如愿考上了南方的大学，可陈屿却没跟我一起。
他妈妈查出糖尿病需要长期治疗，家里离不开人，他只能报了本省的大学。
填志愿那天，他低着头不敢看我：”楠楠，对不起，我不能……”
我踮起脚揉了揉他的头发，故意笑得很大声：”多大点事，本省怎么了？火车四个小时就到了，我想你了随时能去找你。”
他抬头看我，眼眶红红的：”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我捏了捏他的脸，”怪你太孝顺？那我可太没良心了。”
我们正式在一起，是在高中毕业晚会结束后。
大家都散了，他拉着我在操场散步，夏夜的风带着草木香。
他穿着白色T恤，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夏晚，”他忽然停下脚步，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紧张得泛红的耳根，”我……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我心跳得像擂鼓，却故意逗他：”哦？有多喜欢？”
他急了，抓着我的手放在他胸口：”这么喜欢，心脏都在为你跳。”
我笑着踮起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巧了，我也是。”
那天的星星特别亮，他愣了几秒，忽然把我紧紧抱住，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闷闷的：”我等这句话，等了好多年。”
4.
大学的异地恋，我们过得很用心。
他省吃俭用，每个月都要坐火车来看我。第一次在车站接他时，他背着大大的背包，风尘仆仆地站在人群里，看到我就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学校的樱花树下。他紧张得闭着眼睛，嘴唇哆哆嗦嗦地碰过来，不小心撞到我的鼻子。
“唔……”我疼得皱眉。
他吓得立刻后退，手足无措地搓着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他脸红到脖子根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这样就不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