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耳朵尖红得像要滴血。
那时的他多青涩啊，牵个手都要犹豫半天，可后来他牵着白曼的手，自然得像练习过千百遍。
酒店大厅里，陈屿终于松开了白曼，让她先回学校。
白曼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带着歉意，可我只觉得讽刺。
我们坐在酒店门口的长椅上，秋风吹得落叶打着旋儿飘过。
“我们……不合适了，楠楠。”他开口，声音很轻。
我看着他卫衣领口露出的草莓印，胃里一阵翻涌：”两年了，你现在才发现不合适？”
我以为自己会哭，可眼泪却像被冻住了，怎么也掉不下来。
“是我变了，”他终于抬头看我，眼神复杂，”我喜欢上别人了。”
5.
陈屿说：”去年封校的时候，你被困在学校三个月，是白曼一直在帮我照顾我妈。”
我想起那段日子，每天视频时他都说“一切都好”，原来背后早有人替我陪在他身边。
“她帮你给阿姨买药，陪阿姨去复查，”他继续说，”有次阿姨半夜低血糖晕倒，是她打120送医院的，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守在急诊室门口，眼睛都熬红了。”
“所以你就感动了？”我问，声音有点发飘。
“开始是感激，后来……”他别开视线，”后来就动了心。”
我忽然想起前阵子视频，他总说“最近很忙”，想起他回复消息越来越慢，想起他生日时我寄的礼物，他说“还没拆”。原来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全都是预兆。
“楠楠，我们俩都太苦了，”他忽然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悲悯，”我妈身体不好，你家里又是那样，我们在一起，只会更累。白曼家里条件好，她能帮我……”
我终于笑出了声，笑得肩膀都在抖：”陈屿，你不爱我了就直说，不用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当初说要带我走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会累？”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说过等我毕业就结婚的，”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他低下头，手指抠着长椅的木纹，半天没说话。
6.
秋风越来越冷，吹得我裹紧了外套。
我想起高三那年，他把省下来的午饭钱给我买热包子，自己啃着干面包；想起他第一次坐火车来看我，在出站口冻得瑟瑟发抖，却把唯一的围巾围在我脖子上；想起他在烟火下跟我求婚，说“以后我养你”。
那些温暖的过往，如今都变成了扎在心上的刺。
陈屿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我：”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或者……我给你买返程的车票。”
我没接，只是看着他：”陈屿，我最恨别人骗我，尤其是你。”
他的手僵在半空。
“我们不是和平分手，是你背叛了我。”我站起身，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我转身就走，没回头，也没再看他一眼。
走到街角时，手机里传来消息提示音，是陈屿发来的：”对不起。”
我删了消息，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出租车驶过江边，广播里在放孙燕姿的《我怀念的》，那句“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