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我们两人几乎同时破水而出！
“咳！咳咳咳！！”王薇薇趴在漂浮起来的车顶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浑浊的河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也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潮湿、充满腐殖质气息的空气，冰冷的河水顺着头发和脸颊不断流下，冻得牙齿都在打颤。环顾四周，我们正处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地下河河道里。河水浑浊湍急，泛着不祥的油污光泽。头顶是高高的、布满湿漉漉苔藓的混凝土拱顶，泄洪道那个破口在远处高高在上，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探照灯的强光已经消失了，隧道方向隐隐传来丧尸的嘶吼和直升机旋翼的嗡鸣，但被厚重的岩层阻隔，显得遥远而沉闷。
暂时……安全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王薇薇突然爆发的歇斯底里打断。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她猛地转过身，湿透的金发黏在脸上，眼睛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你想害死我吗？！那个洞！那么黑！那么陡！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就摔死了！淹死了！”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空旷的地下河道里回荡。
我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脖子上的伤口被水浸泡后火辣辣地疼：“不冲进来，要么被丧尸撕碎，要么被直升机的导弹轰成渣！或者撞死在那些废铁上！你想选哪个？”
“我……”王薇薇被噎了一下，但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剧烈情绪让她无法冷静，她指着自己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淡淡粉色痕迹的手臂，声音依旧颤抖，却带上了一种更深沉的恐惧，“还有这个！你的血……你的血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它能……能……”她似乎找不到词来形容那种违背常理的愈合，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那些怪物……它们追我们的时候，好像……好像特别疯狂！尤其是靠近我的时候！”
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隧道里那些丧尸反常的聚集和攻击欲望……难道……是因为我？因为我的血？我的血能治愈，但同时……也像黑夜里的灯塔，会吸引那些嗜血的怪物？！
这个可怕的猜测让我浑身发冷。
“我不知道……”我声音沙哑，疲惫地靠在冰冷的车顶上，冰冷的触感也无法驱散内心的寒意，“我只知道，在图书馆，苏清雨咬了我，但我没变……而你喝了我的血，伤口好了……”我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她，“现在，告诉我，王薇薇，你爸……Aegis公司，他们到底知道什么？他们为什么说我的血是‘唯一的解药’？他们想抓我回去干什么？！”
提到她父亲和Aegis，王薇薇的身体明显剧烈地抖了一下，脸上的愤怒瞬间被一种更深的、刻骨的恐惧所取代。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湿透的身体，牙齿咯咯打颤，眼神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
“我……我不能说……”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哭腔，“他会杀了我的……他真的会……”
“他会不会杀你我不知道！”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和绝望，“但如果我们现在不搞清楚状况，外面那些怪物，还有天上那架该死的直升机，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到时候我们都得死！你想死在这臭水沟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