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拍打着漂浮的车体，发出空洞的回响。浑浊的水面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王薇薇的啜泣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挣扎着，恐惧在她眼中翻腾。
就在这时——
咕噜噜……
一串异常密集的气泡，突然从我们漂浮的车体旁边浑浊的水底冒了上来。
紧接着，又是一串。
然后，一片、两片……无数细密的气泡如同沸腾的开水，从我们周围的水域不断涌出，破裂，在水面形成一片诡异的白色泡沫区域。
一股难以言喻的、比之前浓烈十倍不止的腐臭味，如同实质般从水下弥漫开来！这味道……和那些丧尸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却更加浓郁、更加令人作呕！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头顶！
“嘘……”我猛地抬手，示意王薇薇噤声，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王薇薇也察觉到了异样，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不断冒出气泡的浑浊水面，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缓缓地、极其小心地俯下身，将脸贴近冰冷的水面，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穿透那浓稠的黑暗，看清水下的景象。
浑浊的河水阻隔了视线。但借着水面反射的、来自远处拱顶缝隙透入的极其微弱的天光，我似乎看到……在幽深的水底，在我们漂浮的车体下方和周围……
有东西在动。
不是鱼。
是一个个……模糊的、扭曲的……人形的轮廓。
它们静静地悬浮在水中，或者半埋在淤泥里。破烂的衣物如同水草般随波飘荡。皮肤肿胀发白，像被水泡烂的皮革。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
其中几个离水面较近的轮廓，它们那被水泡得肿大变形、只剩下眼白的眼睛……似乎正缓缓地、缓缓地向上转动。
无声地，锁定了水面之上，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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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河水贪婪地吮吸着每一丝热量，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骨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水腥和淤泥的腐臭。王薇薇的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她抱着湿透的双臂蜷缩在漂浮的车顶一角，像只受惊的鹌鹑，金色的头发贴在惨白的脸上，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
我比她稍好一点，但也只是强撑着。脖子上的伤口被浑浊的河水浸泡过，此刻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失血带来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但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一只手死死抓着那根浸了水后更加沉重的钢管，另一只手抠着车顶边缘冰冷的金属凸起，警惕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死死锁定着周围不断翻涌起泡的浑浊水面。
咕噜噜……咕噜噜……
密集的气泡像是死水潭底被搅动的沼气，一串接一串地从车体四周冒上来，破裂，在水面形成一片片令人心悸的白色泡沫。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如同有了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下来，钻入鼻腔，直冲脑髓，胃里翻江倒海。这味道比隧道里那些干尸般的丧尸强烈十倍！带着水底特有的、令人作呕的腥臊和湿冷。
“它……它们……”王薇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手指死死抠着车顶的金属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惊恐地看着水面下那些若隐若现、如同巨大水藻般飘荡的、肿胀发白的肢体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