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水下！密密麻麻！全是那些东西！它们被泡得肿胀变形，皮肤像浸透水的烂皮革，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破烂的衣物如同随波逐流的水草，缠绕在它们膨胀的躯干上。浑浊的河水扭曲了视线，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扭曲的人形轮廓，像沉船墓场里随波逐流的尸骸。
而最让我头皮炸裂的是，离我们最近的那几个轮廓，它们那被水泡得只剩下惨白眼白的巨大眼球，正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僵硬的速度，缓缓地向上转动着。浑浊的河水仿佛也无法阻挡它们那对血肉本能的饥渴感知。它们“看”到了我们！
水面下的“水草”突然剧烈地搅动起来！
一个离车尾最近的、穿着破烂深蓝色工装的肿胀身影，猛地向上窜起！它腐烂肿胀的手臂如同巨大的、长满苔藓的枯枝，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水腥味和巨大的力量，狠狠抓向趴在车尾边缘、离水面最近的王薇薇的脚踝！
“小心！”我瞳孔骤缩，嘶声大吼，身体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手中的钢管带着风声和水花，狠狠朝着那只探出水面的、浮肿发白的手腕砸下！
噗嗤！
钢管砸在肿胀的皮肉上，发出一种沉闷湿黏的怪响，如同砸进了一团烂泥里！巨大的阻力传来，远非砸碎干瘪头颅可比！那东西的手臂只是被砸得一沉，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却没有断裂！它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气泡翻涌的“咕噜”声，抓向王薇薇的动作只是稍缓，另一只同样肿胀的手却更快地从另一侧的水下探出，五指张开，目标依旧是王薇薇的脚踝！
王薇薇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拼命向后缩腿，身体失去平衡，差点直接从车顶滑落下去！
“滚开！”我目眦欲裂，顾不上恶心和巨大的阻力，双手紧握钢管，用尽全身力气，像捣蒜一样对着那只再次抓来的肿胀手臂疯狂地捅刺！噗！噗！噗！每一次都深深扎进那腐肉里，粘稠的、带着恶臭的暗黄色液体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混入河水。
那水下丧尸似乎被激怒了，更多的气泡从它身下涌出。它放弃了抓王薇薇，肿胀腐烂的头颅猛地探出水面！
那景象足以让人做一辈子的噩梦！
整张脸被水泡得膨胀发亮，五官扭曲变形，像一团被揉烂后又发起来的白面团。嘴唇外翻，露出乌黑腐烂的牙龈和几颗摇摇欲坠的、沾满淤泥的牙齿。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巨大的眼白占据了大半眼球，浑浊得如同蒙尘的玻璃珠，死死地“盯”着我，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对血肉的贪婪！
它张开那腐烂的嘴，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或许在水下有声，但传到水面只有翻涌的气泡），带着浓烈的恶臭，猛地朝我咬来！
“去死！”我怒吼一声，肾上腺素飙升，死亡的威胁压倒了所有恐惧！在那腐烂的嘴即将咬到我的瞬间，我将钢管猛地向前一送！
噗嗤！
冰冷的钢管尖端，精准地、凶狠地捅进了它大张的嘴里！巨大的力量贯穿了它腐烂的口腔和喉咙！粘稠的、带着碎肉的暗黑色液体猛地从它口鼻中喷溅出来！
它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抓住车体边缘的肿胀手臂终于松开，庞大的身躯带着钢管，缓缓沉入浑浊的水底，只留下一串巨大的气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