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林漂亮的五彩斑斓的蝴蝶,在它们还是个小毛毛虫时,就显示出了自我的与众不同。这些毛毛虫,有着比其他毛毛虫加夺目亮丽的毛色。这些亮丽的毛色彰显着它们张扬不屈的性格。若是受到伤害,便会鼓起一身的毛刺狠狠地蛰伤那些想要害它们的人。

我小时候被这些毛毛虫蛰过,它们躲藏在花生叶下,柿子叶下,酸枣叶下,一不留神碰着,便会被它们的毒毛给蛰的疼痛红肿。我有着这些毛毛虫张扬不屈的性格,却无伤害人的心。

我在村里受了委屈,会拉上妹妹白丹丹与那给我委屈受的人吵上一架。我并无恶意,只是心里难受,吵完后,不一会儿又蹦蹦哒哒地出门了。过上一段时日,我的气消了,这件事被我抛在了脑后,见了那人,还会笑着打招呼。

我家位于村口,门前有一个堰塘,塘边有一棵不知年轮的老柿子树,树干粗壮,枝杈繁多,一直延伸到了路中央。一到夏天,老树就像一把绿色的大伞,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庇荫的好地方。树下清风习习,吹干了他们脸上的汗珠。

人们脱下脚上的鞋,垫在屁股下,坐在路边,享受树荫下的凉爽,聊着庄稼的长势,脸上满是惬意。到了秋天,老树枝头会挂满一个个红灯笼似的火红柿子。我用竹竿夹下那些熟透的红柿子,吃起来甜蜜蜜的。

早上,太阳从东边的狮子山上升起时,最先把光芒洒在我家的屋脊上,接着是门前的河塘上。堰塘已经干涸了好几年,塘底长满了茂盛的蒿子和杂草,青乎乎一片,泛着油光。几棵柳树在岸边长的茁壮,垂下细长的枝条,缀满嫩绿的叶子,随着风飘荡,倒有点像我家的门帘子。

村里的小孩到我家门口喊我一起折柳条,做成小口哨。细柳枝做的口哨,声音清脆响锐,像小鸟的歌声。粗柳条做成的哨子,声音浑厚,若是中气足的大孩子吹,像号角的声音,但若换了中气不足的毛头小子吹,就会引起大家的哄堂大笑,因为听起来像是那吹哨的人在放响屁。

我没事的时候,喜欢搬把小板凳,坐在柳枝下看书吹风。我坐在那里可以望见远处的狮子山。山连着山,绵延起伏似没有尽头,这总使我好奇山里的未知世界,也让我对山外的世界充满了向往。我偶尔一个人时,会撑着两只小手发呆,想象着山外的世界,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走出家乡,走出大山,去往更大的地方。

我每天一起床,站在大门口,便能看到狮子山顶露着半边脸的金灿灿的朝阳。有时心血来潮,我会早早地从被窝里爬起来,一个人跑到狮子山上看日出。

金灿灿明晃晃的太阳一点点升起,我那颗跳动的,闪烁的心被阳光照的热乎乎的,令我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便忍不住对着朝阳大喊了起来:“啊--!”这声音拖得悠长,绵延起伏间透露着我的心声。阳光给了我力量,让我激情饱满地喊出了心中所压抑的那些焦躁与渴望,烦恼与开心。

傍晚,金灿灿的朝阳落向西山变为红彤彤的夕阳,晚风将热气吹散,知了放低了音调。我捧本书来到了后山上,朗诵。

尽管开始的时候,我也有些羞涩,张不开口,敞不开心扉。在这空旷的山顶上大声朗诵那些山下村民听不懂的诗文,我觉得自己显得有些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