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的每一颗棋子,都在按照我的意志落下。
她的恨火熊熊燃烧,却不知自己正亲手将这座囚禁她、也囚禁着所有人的华丽牢笼,推向那早已注定的、焚毁一切的结局。
3
柳如眉的恨意,如同毒藤在阴暗中疯长,攀附上宅邸的每一个角落。
她不再满足于无声的侵蚀,开始编织更实质的陷阱。
她将目光投向了那道连接着主厅与二楼内室的、铺着厚实地毯的华丽旋梯。
某个深夜,她幽灵般潜近,用一把小锉刀,极其耐心地,在几级台阶木质边缘与黄铜包角的衔接处,锉出几道细微却足以致命的裂痕,又用灰尘和地毯绒毛精心掩盖。
她的计划很简单:让陈小雅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这“意外”松脱的台阶上滚落,最好摔断脖子,最不济也要摔得颜面尽失、伤筋动骨。
然而,这宅邸里最深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她的每一步。
在她自以为隐秘的每一个动作之后,总有一双眼睛在更深的暗处注视着。
当那几道致命的裂痕刚刚成形,尚带着新鲜木屑的气息时,我便已了然。
我没有修补它,甚至没有触碰它。
我只是在陈世雄习惯性早起、独自一人下楼用茶的那个清冷黎明,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他每日必读的晨报的位置——那报纸,恰好“遗忘”在了楼梯转角平台一张低矮的边几上。
沉重的脚步声如期在楼梯顶端响起。
陈世雄习惯性地一边下阶梯一边思索着什么,眼神并未专注脚下。
当他的右脚精准地踏上那块被动过手脚的台阶边缘时,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木头撕裂声被地毯吞噬了大半。
紧接着是身体骤然失衡的沉闷声响,伴随着一声短促而惊愕的痛呼。
他健硕的身躯如同被伐倒的巨木,裹挟着地毯,以一种扭曲的姿态重重滚落,最终在转角平台处撞上那张边几才停住,报纸散落一地。
剧痛让他蜷缩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左小腿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弯曲着。
混乱瞬间爆发。
闻声赶来的佣人们惊慌失措。
我第一个冲上前,冷静地指挥着:“小心老爷的腿,别动他!快叫医生!”
我的目光却在混乱的间隙,锐利如鹰隼般扫过那处肇事的台阶边缘——一块被暴力撕裂的、沾着新鲜木屑的微小木片,不知何时被踢到了台阶下方靠近墙根的地毯绒毛里。
而在那片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