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的婚礼有个诡异习俗:新娘必须和全村人玩捉迷藏。
>找到她的人会得到一份“祭品”,而找不到的人则会消失。
>我躲在棺材里,听着外面数数的声音越来越近。
>盖头下,我瞥见一双绣花鞋停在我面前。
>“找到你了。”婆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掀开棺材盖,我惊恐地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把刀。
>“别怕,孩子,”她笑着说,“这是给你的祭品。”
>刀尖滴下的血染红我的嫁衣,我才发现外面根本没有活人。
>所有宾客都变成了纸人,他们的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新郎站在灵堂中央,温柔地朝我伸出手:“游戏结束了,我的新娘。”
>“现在,轮到你去抓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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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里的气味像是陈旧木头混合着尘土,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年药渣的苦涩霉味,死死堵在我的鼻腔深处。每一次短促的呼吸都让这腐朽的味道更深地钻进肺里,沉甸甸的,带着死亡般冰冷的气息。狭窄的空间压迫着我,身上的大红嫁衣仿佛突然变成了湿透的厚毯,沉甸甸地裹住每一寸皮肤,闷得我几乎要窒息。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地撞击,咚咚咚的声音在死寂的棺材里被无限放大,震得我耳膜发麻,像一面破鼓在胸腔里擂动。
外面,那拖长的、毫无起伏的报数声,如同钝刀子割肉,一声声锲而不舍地钻进棺板的缝隙,清晰得令人头皮炸裂。
“九十七…”
是隔壁李婶的声音,干涩得像两张砂纸在摩擦。
“九十八…”
这声音……是王木匠?语调里却透着一种非人的僵硬。
“九十九…”
这一次,分明是我婆婆!那苍老的声音里裹着一层令人不寒而栗的冰渣子,仿佛从冻土深处硬挤出来。
棺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炸开,直冲天灵盖,头皮瞬间绷紧,每一根头发都似乎要根根倒竖起来,刺破那层薄薄的盖头。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他们怎么可能一起数?这念头像冰冷的毒蛇,倏然缠紧了我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绞痛和濒死的恐惧。我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身体蜷缩得更紧,几乎要嵌进身下冰冷僵硬的木板里,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楚压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
“一百!”
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一声凄厉的唢呐,猛地刺破死寂,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疯狂意味。
“藏好喽——新娘子!我们来啦!”
最后那句“新娘子”的尾音,被无数重叠在一起的、非人的尖利笑声猛地撕裂、吞噬。那不是人发出的欢愉,更像是无数张薄脆的纸在狂风中彼此刮擦、撕扯,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瞬间充斥了整个灵堂,又仿佛贴着棺材板炸响,狠狠撞击着我的鼓膜。
来了!他们来了!
脚步声骤然爆发,如同潮水决堤,轰然涌向灵堂的每一个角落。那不是几十上百个人的奔跑,而是成千上万只脚在同时践踏!混乱、密集,带着一种要将整个空间彻底踏碎的疯狂。无数双脚踩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咚咚”声,像是无数木槌在擂打大地,震得棺材板都在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