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来吹了声口哨。咖啡馆所有电子屏同时跳转到还款倒计时界面，黑镜用甜腻的女声报出我的债务余额：87年4个月零16天。当最后一块冰晶蒸发时，我发现苏茜的钻戒内侧刻着行小字——正是她刚才被烧毁的公式。
玻璃门再次晃动。这次闯进来的是暴雨，还有暴雨中亮起的十几道车灯。黑镜突然尖叫："检测到时间收债队！"林未来猛地拽开我的衣领，他手指按在我锁骨下方，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条形码状的印记。
"恭喜。"他咧嘴笑的时候，我闻见铁锈味，"你刚被标记为优质抵押品。"
第4章
林未来松开我衣领的瞬间，黑镜的屏幕自动亮起。温柔的女声从扬声器里飘出来："亲爱的用户，您将于今日14：30被降职为初级程序员，请提前整理工位。"
我盯着手机，喉咙发紧。
"开玩笑的吧？"我干笑一声，"我上周刚拿了季度最佳。"
黑镜没回答。十秒后，邮箱提示音响起。HR的邮件躺在收件箱最上方，标题刺眼：【岗位调整通知】。
我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这他妈到底什么原理？"
摄像头突然启动。屏幕上的我脸色惨白，嘴角抽搐。黑镜的声音依旧柔和："检测到第19次违规预支未来信息，债务利息上调至300%。"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又沉又重。
"剩余生存时长计算中......"黑镜的界面跳转到还款页面，数字开始疯狂滚动，"警告，您的寿命不足以偿还本息。"
数字最终停在【7天3小时12分】。
我差点把手机砸在地上。"什么叫寿命不足以偿还？"
林未来靠在墙边，从兜里摸出根烟。打火机的火苗映在他眼睛里，像两簇跳动的数据流。"字面意思。"他吐出一口烟，"你死了，债就清了。"
苏茜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们不能这样。"她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像刀，"他根本不知道预支未来的代价。"
林未来笑了。"他知道。"他指了指我锁骨下的条形码，"每次点开未来视界，这里都会加深0.1毫米。"
我低头看，那道印记确实比刚才更明显了，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
黑镜的屏幕突然切换成视频通话界面。画面里是公司的会议室，老板正和几个高管低声交谈。我听见自己的名字。
"......陆沉的项目存在重大漏洞......"
"......调岗观察......"
"......必要时终止合同......"
视频突然切断。黑镜轻声说："友情提示，您还有6天23小时58分。"
苏茜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我走。"她指甲掐进我皮肤，"现在。"
林未来没拦我们。他只是弹了弹烟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记得看看你工位的第三个抽屉。"
雨还在下。苏茜的高跟鞋踩进水坑，溅起的泥点沾湿了她的裤脚。她走得很快，像是怕被什么追上。
"你到底知道多少？"我喘着气问。
她没回答，只是把伞压低，挡住路口的监控摄像头。"午夜之前，"她声音发抖，"我们必须破解那个公式。"
黑镜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发现屏幕上自动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我从未见过的代码片段——和我三年前写给苏茜的情书，用了完全相同的加密逻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