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林姝尔条件反射般冲向浴室镜子——还是她自己。她长舒一口气，随即感到一阵不可思议：这是获得能力后第一次，24小时保持同一张脸。
沈砚已经起床，厨房里飘来煎蛋的香气。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家居裤，头发微微蓬乱，看起来比在图书馆时年轻许多。
"早。"他头也不回地说，"煎蛋要全熟还是溏心？"
"全熟。"林姝尔回答，随即惊讶于这种日常对话的平凡美好。
早餐时，沈砚推过来一张纸："我查了祖母的其他笔记。关于千面咒的记载很少，但有个共同点——所有案例都发生在人生重大转折期。"
林姝尔咬着吐司，思考着："我确实在...逃避。"
"逃避什么？"
"我父母。"她放下食物，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他们规划了我的人生——重点小学、重点中学、金融专业。我从来没机会思考自己想要什么。"
沈砚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铜镜边缘："所以能力出现后，你体验了各种职业？"
"嗯。但越体验越迷茫。"林姝尔苦笑，"每个身份都像借来的衣服，不合身。"
沈砚突然站起身："跟我来。"
他领着林姝尔进入工作室，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盒中是一叠泛黄的纸页，上面画着复杂的人形和星轨图。
"祖母认为，千面咒是宇宙给迷茫者的一份礼物。"他指着其中一页，"通过体验众生相，最终找到真我。"
林姝尔盯着那些古老的图案，心跳加速："那为什么没人记得真实的我？"
"因为..."沈砚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
两人对视一眼，沈砚走去开门。林姝尔听到一个女声："沈老师，馆长让我来取《山海经》修复稿，下午的展览要用。"
"稍等。"沈砚回头看了眼林姝尔，示意她待在工作室。
林姝尔听着外面的对话，突然感到一阵异样。她看向工作室的全身镜——自己的发梢正在慢慢变成浅棕色。
"不，不要现在..."她惊恐地看着变化逐渐蔓延。当沈砚拿着一个文件袋回到工作室时，林姝尔已经变成了一个扎着马尾、穿着运动服的年轻女孩。
"又变了？"沈砚皱眉。
林姝尔——现在是某个叫"苏雯"的体育系学生——点点头，突然发现："你...还能认出我？"
沈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秒："能。虽然外表变了，但...气息没变。"
这个回答让林姝尔既安心又困惑。她低头看苏雯的手机——上午十点有篮球训练。
"我得走了。"她无奈地说，"看来'苏雯'有课。"
沈砚迅速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什么："我的电话。无论变成谁，随时可以联系我。"
林姝尔接过纸条，指尖不小心碰到沈砚的手。那一瞬间，铜制放大镜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两人都愣住了。
"有意思..."沈砚若有所思，"今晚还回来吗？"
林姝尔不确定自己是否该继续打扰，但想到可能再次失去真实身份，她点点头："如果...方便的话。"
"随时。"沈砚的回答简短而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