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沈砚递来一件深蓝色衬衫，"可能有点大。"
林姝尔接过衬衫，布料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纸张的气味。她迅速换上，沈砚则体贴地退到了客厅。
沈砚的公寓比想象中宽敞，客厅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工作室。墙上挂满了古籍书页的复制品和星象图，一张宽大的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修复工具。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一个古旧书架，上面整齐排列着线装书和皮质笔记本。
"你祖母是研究这个的？"林姝尔指着书架上标有"异常现象记录"的笔记本。
沈砚正在泡茶，热水冲进茶杯激起一阵白雾："她相信世界上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他递过茶杯，"比如你。"
茶是某种草药混合的，味道苦涩中带着回甘。林姝尔捧着茶杯取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静地与人交谈了——以真实的自己。
"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沈砚坐在对面工作椅上，铜制放大镜现在被他拿在手中把玩。
"两周零三天。"林姝尔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惊讶于自己记得如此清楚，"从看完《马丁的早晨》那天开始。"
沈砚眉毛微微挑起："动画片？"
"我小时候很爱看。"林姝尔低头看着茶杯，"讲一个小男孩每天醒来都有新身份的故事。"她苦笑一下，"没想到许愿真的会实现。"
沈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站起身走向书架。他取下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快速翻阅着："祖母提到过类似案例...啊，这里。"
他指着一段娟秀的字迹：
"千面咒，受咒者每日变换形貌，体验众生百态。此咒非恶，实为天道赐予迷途者寻找本心之机缘。命定之人可助其短暂复原，然彻底破解需..."
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模糊了。
林姝尔凑近看，心跳加速："需什么？"
沈砚摇摇头："不清楚。但至少我们知道两件事：第一，这不是诅咒而是机缘；第二，我能帮你短暂恢复。"
窗外的雨声渐歇，林姝尔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她看向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十五分。
"我该回去了。"她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的钥匙..."
"在你'变身'的那位女作家口袋里？"沈砚推测道。
林姝尔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我的出租屋钥匙也在那条裙子里。"
沈砚没有表现出丝毫为难："你可以睡这里。沙发拉开是张床。"见林姝尔犹豫，他补充道，"放心，我对借住的人有基本要求——至少得是同一张脸超过24小时。"
这句玩笑让林姝尔忍不住微笑。她点点头："谢谢。就一晚。"
沈砚熟练地将沙发变成一张单人床，又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褥。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仿佛早已习惯接待各种"异常"客人。
"浴室柜子里有新牙刷。"他指了指走廊，"我去工作室睡。有事敲门。"
林姝尔再次道谢，看着沈砚拿着那本祖母笔记和铜制放大镜走进工作室，轻轻关上门。
躺在陌生却舒适的床上，林姝尔以为自己会失眠，但连日来的疲惫很快将她拖入梦乡。梦中，她看到无数面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是不同的面孔，它们同时开口说话，声音重叠在一起："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