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林姝尔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降临。尽管这是赵明的身体，但当她握住水枪冲进火场时，所有必要的知识和技能如潮水般涌来。她找到被困的老人，用专业的方式引导他们逃离，动作精准得仿佛已经这样做了千百次。
回到消防站已是深夜。林姝尔精疲力竭地坐在长凳上，看着自己起泡的手掌。这不是她的手，却真实地感受到了疼痛。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份工作有意义。帮助他人的满足感如此真实，与她被迫学习的金融工程截然不同。
"赵明，表现不错啊。"队长递来一杯热茶，"特别是救李奶奶那段，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林姝尔接过茶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队长，你为什么选择做消防员？"
队长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因为十六岁那年，消防员从车祸里救出了我妹妹。"他眼神变得深远，"那一刻我就决定，我要成为能拯救别人的人。"
这个回答在林姝尔心中激起波澜。她借口去洗手间，拿出手机给沈砚发消息：「我明白了。每种职业背后都有一个'为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砚回复得很快：「就像千面咒背后也有它的'为什么'。快回来，时间不多了。」
林姝尔谎称家里急事，请了假离开消防站。当她赶到沈砚公寓时，已是凌晨两点。沈砚工作室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她看到满墙的星象图和笔记，还有桌上摊开的古老典籍。
沈砚抬头，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但目光炯炯有神："你来了。"他站起身，铜制放大镜在灯光下闪烁，"我找到了仪式的方法。"
林姝尔仍穿着消防服，身上有烟熏的味道："我需要先变回来吗？"
"不，任何形态都可以。"沈砚指向墙上的月相图，"新月能量最弱时，咒力也最弱。明晚我们在天台布置仪式，用这个——"他举起放大镜，"引导星轨能量，理论上可以破解千面咒。"
林姝尔走近查看那些资料，突然注意到一张泛黄的草图，上面画着一个人手持类似放大镜的物品，周围环绕着星轨图案。
"这是...？"
"祖母的推测图。"沈砚声音低沉，"她相信某些器物能引导宇宙能量。这个放大镜是祖传的，边缘的星轨纹路不是装饰，而是一种...能量图谱。"
林姝尔感到一阵眩晕，消防员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沈砚立刻扶住她："你需要休息。明天是关键的一天。"
"如果...如果仪式成功，我会怎样？"林姝尔突然问，"彻底失去这个能力？"
沈砚敏锐地看着她："你不想失去它？"
林姝尔没有立即回答。过去几周，虽然身份迷失带来痛苦，但体验各种人生的自由也让她着迷。她尝到了选择的滋味——尽管是以这种非常规的方式。
"我不知道。"她最终承认，"这是我第一次感到...生活有无限可能。"
沈砚的表情柔和下来："也许这就是千面咒的意义。不是惩罚，而是让你看到可能性。"他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无论明天结果如何，选择权在你手里。"
第二天黄昏，林姝尔变成了一个她没想到的身份——梧城图书馆的清洁工阿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