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助我们也。"沈砚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推着清洁车的中年妇女，忍不住微笑，"现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天台准备了。"
林姝尔摸了摸自己粗糙的手和盘在脑后的灰白头发："希望仪式前别又变了。"
"带着这个。"沈砚递给她铜制放大镜，"它能稳定你的形态。"
果然，握着放大镜的林姝尔一整天都保持着清洁工阿姨的样子。她利用身份便利，帮沈砚将仪式需要的物品——七根白色蜡烛、一壶清水、一本古籍和几块特殊晶体——悄悄运到了天台。
傍晚闭馆后，两人躲在古籍修复室等待深夜降临。沈砚检查着每样物品，神情专注。林姝尔则望着窗外的天色，看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
"沈砚，"她突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仪式成功了，我会记得这一切吗？记得这些身份，这些经历？"
沈砚停下手中的工作，认真思考："根据记载，大多数案例中，受咒者会保留记忆。这些体验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
林姝尔点点头，稍感安慰。她想起消防员赵明的队友，想起医院里那些信任"林医生"的病人，甚至想起快递站那个总抱怨她送件慢的老板娘...这些片段构成了她从未想象过的人生图景。
"时间到了。"沈砚看了看手表，午夜十一点五十分。
天台的门被轻轻打开，新月之夜无云，星空格外明亮。沈砚按照古籍上的图示，将七根蜡烛摆成北斗七星形状并点燃，中央放置盛满清水的铜盆。林姝尔将放大镜小心地放在盆边，镜面朝上。
"当新月到达天顶时，"沈砚低声解释，"我们需要同时触发三个条件：你手持放大镜看水中倒影，我诵读破解咒文，星轨必须完整映在水面。"
林姝尔紧张地点头。月光下，沈砚的侧脸棱角分明，眼中闪烁着罕见的激动。
十一点五十八分，一切准备就绪。林姝尔跪在铜盆前，双手握住放大镜。沈砚站在她身后，古籍摊开在掌心。
"记住，"他最后叮嘱，"无论看到什么，保持专注。这是你选择自己人生的时刻。"
午夜十二点整，新月正好位于天顶。沈砚开始用一种林姝尔从未听过的古老语言诵读咒文，声音低沉而有力。与此同时，林姝尔将放大镜对准星空，让星轨纹路反射到铜盆的水面上。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水面上的星光开始旋转，形成与放大镜边缘完全一致的图案。林姝尔按照指示，通过放大镜看向水中自己的倒影。
"集中精神想着你真正的样子，"沈砚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想着回家的路..."
林姝尔凝视着水中清洁工阿姨的倒影，全力回忆着自己的脸——那个眼角有泪痣的林姝尔。突然，水面开始波动，倒影扭曲变化，各种身份的脸快速闪过：消防员、医生、快递员、教师...
一阵剧痛贯穿林姝尔的太阳穴，她几乎要松开放大镜，但沈砚的手及时覆上她的手背。
"坚持住，"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就快成功了。"
就在这一刻，林姝尔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不想失去这个能力。这些身份，这些体验，给了她前所未有的自由。如果变回普通人，她又将面临那个永恒的问题——林姝尔到底想成为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