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水面上的变化突然停滞了。倒影定格在一个模糊的影像上，既不是清洁工阿姨，也不是完全的林姝尔。
"怎么回事？"沈砚停止诵念，惊讶地看着水面。
林姝尔松开放大镜，痛苦地抱住头："我...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这些身份给了我逃避选择的权利..."
沈砚沉默了片刻，随后蹲下身与她平视："也许破解千面咒不是要剥夺你的能力，而是让你学会控制它。"
"什么意思？"
"古籍提到过'命定之人'能帮助受咒者。"沈砚轻声说，"也许我的角色不是破解它，而是帮你理解它。"
他拿起放大镜，对着新月调整角度。星光再次在水面汇聚，但这次图案有所不同——更像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再试一次，"沈砚说，"但这次不要想'变回去'，而是想'选择'。"
林姝尔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放大镜。这次，她不再抗拒那些身份的记忆，而是让它们自由流动。消防员的勇敢，医生的责任感，教师的耐心...每一段经历都成为她的一部分。她不再想要逃避选择，而是拥抱可能性。
水面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林姝尔感到一阵强烈的电流从头顶贯穿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震颤。她听到沈砚惊呼她的名字，但声音似乎隔着厚厚的玻璃。
当光芒消散时，林姝尔发现自己跪在天台上，双手...是她自己的手。她颤抖着摸向脸庞——光滑的皮肤，熟悉的泪痣。
"我...我变回来了？"她不敢相信地看向沈砚。
沈砚的表情却复杂得难以解读："不完全是这样。看水里。"
林姝尔低头看向铜盆，水中的倒影确实是她自己，但当她眨眼时，倒影短暂地变成了其他身份的样子，又迅速恢复。
"我想..."沈砚慢慢地说，"你获得了控制权。能力还在，但不再随机变化。"
林姝尔站起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她尝试着想象消防员赵明的样子，立刻感到一阵熟悉的变形感——但变化没有发生。似乎需要更强烈的意愿才能触发。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她转了一圈，"我好像能感觉到那些身份在...等待召唤？"
沈砚突然笑了，那是一个释然的、明亮的笑容："这就是千面咒真正的礼物。不是随机变化，而是有意识地体验。祖母的笔记提到过这种状态——'千面归一'。"
两人收拾仪式物品时，气氛轻松了许多。林姝尔不断检查自己的手，确保没有无意中变化。
"沈砚，"她突然问，"为什么你能认出我？在所有的人中，为什么只有你？"
沈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因为我小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事。"
林姝尔惊讶地看着他。
"七岁那年，我在祖母的阁楼里找到一面镜子，不小心打碎了它。"沈砚的声音很轻，"接下来一个月，我每天都会变成不同的小孩。祖母用这个放大镜帮我稳定下来，但代价是她的一部分记忆永远消失了。"
"所以你的祖母研究这些..."
"为了找到彻底解决的方法。"沈砚点点头，"但她最终认为，有些'异常'不是用来消除的，而是需要理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