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武昭业最敏感的神经上。
帝王最忌惮的是什么?
是功高震主,是尾大不掉。
而卫家,恰恰两者都占了。
“朕,还是不能完全信你。”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除非,你能拿出更直接的证据。”
“证据,就在卫渊府中的密室里。”我说,“那枚伪造的兵符,一定还藏在那里。那是他们卫家,最大的一张保命符,也是最大的一颗催命符。”
“卫府守卫森严,密室更非寻常之地。你想让朕派人去抄家吗?凭什么?就凭你的一面之词?”
“当然不是。”我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需要陛下动手。臣,有自己的办法。”
“什么办法?”
“请陛下,恢复臣的职务。并且,将一个地方的管辖权,交给臣。”
“什么地方?”
“皇城司。”
武昭业的脸色,瞬间变了。
皇城司,是她登基后,亲手设立的特务机构。独立于三法司之外,直接对她本人负责。权力之大,足以监察百官,先斩后奏。
是她手中,最锋利,也最见不得光的一把刀。
她看着我,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在权衡,在利弊。
把这把刀交给我,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不交给我,卫家这头猛虎,迟早会反噬她自己。
最终,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她说,“朕就再赌一次。”
“朕给你皇城司的指挥权,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内,朕要看到卫渊的人头。如果做不到……”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里的杀意,已经不言而喻。
“臣,遵旨。”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新的,也是最危险的关系。
她不再是我的主子,我也不再是她的奴才。
我们是盟友,是同谋。
她在利用我,去除掉卫家这颗毒瘤。
我也在利用她,报我那血海深仇。
我们互相利用,也互相提防。直到,我们共同的敌人,彻底倒下。
8. 第一刀,砍向卫渊的钱袋子
重返司礼监的那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我不仅官复原职,甚至,女帝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手将皇城司的令牌,交到了我的手上。
“凌苍办事,朕放心。”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在朝堂之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卫渊的脸,当场就绿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费尽心机,不仅没能扳倒我,反而让我,掌握了那把悬在所有官员头顶的,最锋利的刀。
我拿着令牌,走到他面前,笑了笑。
“卫大人,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他看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知道,他不会坐以待毙。
我也没打算,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皇城司,这台沉寂已久的暴力机器,在我的手上,重新开始高速运转。
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查卫渊的谋逆案,也不是去搜他的府邸。
我要先砍掉他的爪牙,拔掉他的羽翼。
而卫家最大的爪牙和羽翼,就是他们的钱袋子——两淮盐运。
大周的盐税,占了国库收入的三成。而两淮盐运,更是重中之重。这块肥肉,一直被卫渊的心腹,两淮盐运使王德发,牢牢地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