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听见自己说，"我试试。"
程野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这是合作协议，包括版权归属和分成比例。专业习惯。"
林雨晴浏览着合同，惊讶地发现条款出奇地公平，甚至偏向于保护她的权益。这个看似粗犷的男人比她想象的更专业。
签完字，程野收起合同，突然问道："明天有空吗？"
"这么急？"
"最好的光线不等人。"他耸耸肩，"明天日出时分，东湖公园。穿你最喜欢的衣服，不要化妆。"
"不化妆？"林雨晴差点被咖啡呛到。
"信任我一次。"程野直视她的眼睛，那目光中有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林雨晴深吸一口气："...好吧。"
离开咖啡馆时，夕阳西下，为一切镀上金色的光芒。林雨晴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咖啡馆里整理设备的程野，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既期待又恐惧，仿佛站在悬崖边缘，即将跳入未知的深渊。
第三章：破晓时分
凌晨四点半，闹钟响起时，林雨晴差点把它扔出窗外。作为夜猫子的她几乎从不看日出，更别说在这个时间起床了。她挣扎着爬起来，看着镜中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自己，再次怀疑答应程野是不是个巨大的错误。
按照约定，她没有化妆，只涂了点保湿霜，穿了一件简单的淡蓝色连衣裙——这是她衣柜里为数不多不是为了拍照而买的衣服。
东湖公园在城市的东郊，这个时间几乎没有人。林雨晴到达约定地点时，天空刚刚开始泛白，湖面笼罩着一层薄雾，宛如仙境。程野已经在那里了，正在调试三脚架。
"你来了。"他头也不回地说，仿佛能感觉到她的到来。
"我怀疑自己疯了。"林雨晴坦白道，走到他身边，"我从没这么早起床过。"
程野终于转过头看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点点头："很好，正是我要的状态——睡意未消的慵懒感，没有防备的真实。"
他调整了一下相机设置，示意她站在湖边的一块岩石上："不要摆姿势，就站在那里，感受清晨的空气，看远处的天空，忘记我的存在。"
林雨晴照做了。起初她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演员。但随着时间推移，湖面的薄雾开始随着晨光变换色彩，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和裙摆，她渐渐忘记了镜头的存在，完全沉浸在这宁静的时刻中。
咔嚓。咔嚓。程野的快门声偶尔打破寂静，但很快又融入自然的声音中。
"转头看我。"他突然说。
林雨晴下意识地转身，晨光恰好在这一刻穿透云层，洒在她的脸上。她没有准备好表情，只是本能地眯起眼睛，嘴角因这突如其来的美景扬起一个自然的微笑。
程野连续按下快门，然后放下相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完美！就是这样的瞬间！"
他走到她身边，给她看刚才拍摄的照片。林雨晴屏住了呼吸——照片中的她没有任何修饰，眼角的细纹、鼻梁上的小雀斑都清晰可见，但整个画面洋溢着一种她从未在自己照片中见过的生命力。晨光中的她眯着眼微笑的样子，比她任何一张精心摆拍的照片都更美。
"这...真的是我吗？"她轻声问，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