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站在书房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昂贵的丝绒窗帘。十年了，公司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父母身体康健，家庭“和睦”——如果那种刻意的、避免提及某个名字的沉默也能算和睦的话。
他应该满足。他拥有了年少时想要的一切。
可心里那个洞，非但没被时间填上，反而越烂越大，夜里嘶嘶地往里灌着冷风。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母亲端着果盘走进来，脸上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阿珩，吃点水果。你爸在楼下看报，说晚上想喝你上次带回来的那种汤。”
周珩“嗯”了一声，没回头。
母亲放下果盘，手指在盘沿上局促地蹭了蹭。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沉默。这十年，家里一直都是这样。
“也不知道……”母亲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那边……怎么样了。上次派人去问，说好久没见人出来了，物业费也欠着……”
她没说“那边”是哪里，也没说“谁”怎么样了。
周珩猛地攥紧了窗帘，指节发白。
还能怎么样？躲着不敢见人呗！骗局被戳穿了，没脸再上门了！他脑子里闪过无数恶毒的揣测，每一次都是用这些揣测来压下心底那股越来越不安的悸动。
“提她干什么？”他转过身，声音又冷又硬，带着一种连自己都厌恶的虚张声势，“死了才好！清静！”
母亲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低下头，转身出去了。那背影，竟有些佝偻。
周珩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他派去盯着那边的人。
他接起，语气很冲：“说！”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迟疑，有些慌乱：“周总……公寓那边……我们一直按您吩咐的，远远看着。但最近大半年，确实没见人出入过。水电费早就停了。我们……我们刚才想办法进去看了一下……”
“说重点！”周珩不耐烦地打断，心跳却莫名漏了一拍。
“……屋里没人。但是……但是……”那边的人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在卧室床上……找到一张纸……是……是十年前XX医院的诊断证明……名字是……周薇……诊断结果是……”
后面的话，周珩听不清了。
诊断证明？十年前？
像是一道惊雷直直劈在天灵盖上，炸得他耳边一片尖鸣，眼前阵阵发黑。他猛地扶住窗框，才稳住身体。
假的！一定是假的！她为了骗钱，什么做不出来？伪造一张诊断书算什么？！
对！肯定是这样！
他对着电话嘶吼，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伪造的！肯定是伪造的！再去查！给我查清楚！她肯定躲在哪个角落看笑话！”
他摔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冷汗。
接下来的几天，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像疯了一样追查。银行流水、出行记录、医疗档案……所有能显示“周薇”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回报一条条传来。
银行账户余额不足三位数，最后一次动账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