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她。

这个从小就抢我玩具、偷我奖状、在父亲面前装乖巧的妹妹,现在连我爱的人都要抢。

“滚开!”我猛地推开她,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你明知道我爱了江屿白那么多年!你到底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啊!”楼雪惊呼着向后倒去。

“小心!”

江屿白的声音带着急切,他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稳稳地将楼雪搂在怀里。他低头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的样子,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楼雪摇摇头,眼眶红红的,怯怯地望着我:“姐姐只是太激动了,你别怪她。”

“激动?”江屿白猛地转头瞪我,眼底的寒意像冰锥刺进我心里,“你再对你妹妹动手,就休怪我不念旧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楼雪的小腹,一字一句道:“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楼岁岁,我劝你好自为之!”

孩子……

我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

原来如此。

原来这六年的情深义重,终究抵不过一场珠胎暗结。

第2章

孩子?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我望着紧紧依偎的两人,楼雪的头靠在江屿白胸口,嘴角扬起的弧度藏都藏不住。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那枚临时戴上的银戒指竟晃得我睁不开眼。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

“江屿白哥,你也不要对姐姐这么凶,”楼雪轻轻推了推江屿白的胳膊,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她毕竟爱了你那么多年,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我看着她眼底翻涌的炫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江屿白哥。”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裙摆扫过我落在地上的发绳,“但是这种事,是要两情相悦的呀。”

她蹲下来,凑近我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会祝福我和江屿白哥,也会祝福这个孩子的,对吧?”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我却像被冰水浇透,从头顶凉到脚心。

痛。

从来不知道心痛到极致是这种感觉,像是有人拿着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心脏,疼得我喘不上气。我想质问,想嘶吼,想把眼前这对璧人撕碎,可眼角的余光瞥见父亲和后妈冰冷的眼神时,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母亲还在医院躺着。

那个瘫痪在床三年的女人,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的温暖。父亲早就放话,要是我敢破坏这桩联姻,就立刻停掉母亲的治疗费。

我不能失去妈妈。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我逼着自己扬起嘴角,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好……我祝福你们。”

“祝你们,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呕出来的,带着血的温度。

楼雪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太好了姐姐!你能祝福我们,我真的好感动!”

她拉起我的手,指尖冰凉:“姐姐,下午陪我一起去挑选婚纱好吗?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呢。”

挑选婚纱?

我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只觉得荒谬又残忍。他们夺走了我的爱人,现在还要我亲眼看着他们挑选嫁衣,是想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碾成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