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拒绝，江屿白突然走过来，自然地牵起楼雪的手。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继续吃饭吧。”
顿了顿，他加重语气：“她会陪你去的，对吧？”
那眼神里的威胁像冰棱，冻得我四肢发麻。
我太了解江屿白了。他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凄然一笑，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是的，我会陪你去的。”
对我而言，他的话从来都是圣旨。过去是，现在……好像也改变不了。
“抱歉，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看着满桌的人言笑晏晏，仿佛刚才的闹剧从未发生，我只觉得窒息。胃里的恶心感越来越强烈，我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包厢。
转身的瞬间，眼泪终于决堤。
洗手间的隔间里，我蹲在地上，肩膀止不住地发抖。
六年啊。
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少个六年？我把最好的青春都耗在了江屿白身上，换来的却是他和我妹妹的订婚喜讯，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捂住嘴，压抑的哭声还是从指缝里漏出来，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六年前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
那天我逃课去买漫画，在巷子里撞见几个蒙面人把江屿白往面包车里拖。他穿着校服，额角流着血，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屈服。
我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救命”。那些人被我的突然出现弄慌了神，又怕引来路人，踢了我一脚就匆匆开车跑了。
他蹲下来扶我的时候，掌心的温度烫得我心跳加速。他说“谢谢你”，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
后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巷口，穿着西装的男人恭敬地把他接走。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手里还攥着他掉落的一颗衬衫纽扣。
我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的相遇，直到一年前在酒会上重逢。他端着酒杯朝我走来，笑着说“又见面了，小恩人”，那一刻，我以为是上天垂怜。
可现在看来，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砰！”
洗手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我吓得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逆光中，江屿白的身影立在门口，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第3章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在冰冷的瓷砖上。
江屿白反手锁上门，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洗手间里格外刺耳。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江屿白……你怎么来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没说话，只是俯身，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布料摩擦的刺啦声里，领口的纽扣崩飞出去，滚落在地。
“放开我！”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水味，那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可此刻这味道只让我觉得恐惧，“你已经和楼雪订婚了！”
这句话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我自己听。
他们已经订婚了，我和他之间，早就该结束了。
“所以呢？”他挑眉，眼底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楼岁岁，你该不会以为你对我做了那些事，说了那些谎话之后，我会放过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