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巡山的师兄御剑飞来，拱手道：“沈师兄，柳师妹，可见过顾师姐？”
沈昭眉头一皱：“她又闯什么祸了？”
那师兄面露难色：“倒也不是。只是她今天该去丹房领的药没领，丹房长老让我来问问。”
柳清月“呀”了一声，捂住嘴。
“阿沅师姐的头痛症又犯了吗？都怪我，不该由着师姐性子胡闹的。她肯定是躲在哪里，想等师兄你去找她，给她个台阶下呢。”
沈昭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不必管她。”
他冷声道：“让她自己反省。”
我飘在半空，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口像是被活生生剜开一个大洞。
冷风灌进去，疼得我无法呼吸。
原来，我的病，在他眼里也只是胡闹。
我自幼体弱，灵根有损，时常会灵力失控，引发剧烈的头痛。
宗门上下都知道。
沈昭也知道。
他曾是我最亲近的师兄。
从我入山门起，他就一直照顾我。
他会记得我每个月需要服用的丹药，会监督我修炼，会在我头痛发作时，用他温厚的灵力为我疏导。
我任性地依赖着他，以为他会永远是我的依靠。
我曾拉着他的衣袖，仰着脸对他说：“师兄，你以后要一直对我这么好。”
沈昭会笑着揉我的头，宠溺地说：“小傻瓜。”
那时的他，眼里的温柔能将冰雪融化。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好像，就是从柳清月来了之后。
一切都变了。
03
我开始回忆，沈昭为什么会认定我是个无可救药的骗子。
大概是从三个月前开始。
我的灵力失控越来越频繁，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化为金光四散。
起初，沈昭还很紧张，带我去找了宗门最好的丹师。
可丹师也束手无策，只说我灵根受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无药可医。
从那以后，柳清月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沈昭面前提起我的“金光”。
“阿沅师姐今天又放金光了，把膳食堂的碗都震碎了呢，真好玩。”
“阿沅师姐用金光把王长老的胡子给烧了，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笑死我了。”
一次两次，沈昭还只是皱眉。
次数多了，他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变得怀疑，变得不耐烦。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弄坏”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那是他准备了整整三年，用来淬炼本命飞剑的“九寒泉水”。
他发现时，一池泉水，变成了甜腻的蜜糖水。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睛红得吓人，冲到我房间质问我。
我拼命摇头，说不是我做的。
我甚至都不知道九寒泉水在哪里。
可柳清月，却“恰好”在我床底下，找到了一个空了的蜜糖罐子。
人赃并获。
沈昭看着我，眼神里是彻骨的失望。
“顾沅，我真是看错你了。”
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听不进去。
直到这次万妖谷之行，他更是将我视作空气。
回忆被打断。
沈昭的传音玉符亮了，是宗主的声音。
“阿昭，速归。万妖谷有弟子出事了。”
沈昭的脸色一变。
柳清月也紧张起来：“师兄，会是阿沅师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