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沉默片刻，冷声道：“她能有什么事，顶多是迷路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立刻调转剑头，向宗门大殿飞去。
04
宗门大殿里，气氛凝重。
宗主和几位长老都在，脸色都不好看。
一个负责巡山的弟子跪在殿中，颤声汇报：“禀宗主，弟子在万妖谷外围发现了一具……一具遗体，被蚀骨妖蝶啃噬严重，面目全非。”
“但在遗体旁，弟子捡到了这个。”
他说着，呈上了一枚断裂的玉簪。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支，簪头是一朵小小的白玉兰。
沈昭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死死盯着那枚玉簪，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柳清月已经哭了出来，梨花带雨。
“怎么会……怎么会是阿沅师姐……她那么爱美，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哭着，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昭。
“师兄，会不会是师姐她……她又在跟我们开玩笑？她故意留下发簪，就是想看你着急的样子？”
这话像是一根针，扎进了沈昭紧绷的神经。
他紧握的双拳松开了些，眼神里的惊痛，渐渐被一层冰冷的怒意取代。
“又是她的把戏。”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宗主叹了口气：“阿昭，我知道你对小沅有些误会，但此事非同小可。我已经派人去现场了，你……”
“弟子亲自去。”
沈昭打断了宗主的话，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转身就走，步履快得像一阵风。
柳清月连忙跟上：“师兄，我陪你一起去！”
沈昭没有回头，也没有拒绝。
他御起飞剑，化作一道流光，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向万妖谷的方向冲去。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他不是担心我，他只是想去亲自戳穿我的“谎言”。
05
万妖谷的入口，已经被宗门弟子用阵法封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又腐朽的气味。
沈昭落在地上，脚步有些踉跄。
他推开拦路的弟子，一步步走向那片被妖蝶盘踞的区域。
越是靠近，那股气味就越是浓烈。
他看到了。
看到那具蜷缩在地上的，被黑色蝴蝶覆盖的“东西”。
虽然已经看不出人形，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件水蓝色的裙衫。
那是去年我生辰，他送我的。
他说，我穿水蓝色最好看。
“不……”
沈昭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树上。
“这不是她。”
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这不是顾沅。”
巡山的弟子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劝着。
“沈师兄，节哀。”
“沈师兄，妖蝶毒性猛烈，不可靠近！”
他什么都听不见。
他挣开众人，疯了一样要冲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沈昭，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是林师姐。
我生前在宗门里，唯一的朋友。
06
林师姐一步步走来，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木盒。
她看着沈昭，那双向来温柔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