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娃娃。” 李明倒吸一口凉气。
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要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就做个替身娃娃，把自己的头发或者指甲放进去，再用针扎住，就能把邪祟引到娃娃身上，替自己受过。这个娃娃是谁放的？是为了镇压老槐树上的东西，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若有若无的歌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红绣鞋，脚上穿，郎在东来妾在西……”
歌声婉转悠扬，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哀怨，像是有人在耳边哼唱。李明猛地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背影，正站在老槐树的另一边，长发垂到地上，一动不动。
那女人的衣服红得像血，在惨白的月光下格外刺眼。她的身形纤细，看起来很年轻，只是背对着他，看不清长相。
“谁？” 李明握紧柴刀，壮着胆子问。
那女人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他，歌声也停了。
李明犹豫了一下，慢慢朝她走过去。每走一步，脚下的纸钱灰烬就发出 “沙沙” 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离那女人越来越近，他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甜得发腻，几乎让人窒息。那香味里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血的味道。
还有三步，两步，一步……
李明举起柴刀，正想绕到女人面前看个究竟，那女人却突然动了。
她的身体缓缓地、缓缓地往槐树后面倒去，长发像水一样流淌开来，遮住了她的脸。李明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穿过粗壮的树干，消失在树后面，仿佛那树干只是一道虚影。
“鬼啊！” 李明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可他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动不了。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脚踝上缠着一圈红布条，那布条像是有生命般，正慢慢收紧，勒得他骨头生疼。红布条的另一端，系在老槐树的根上，那根须盘根错节，像无数只手在抓住布条。
李明拼命挣扎，可那红布条却越收越紧，深深嵌进他的肉里。他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布条往上爬，钻进他的骨头缝里，让他浑身发冷。他的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响起无数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他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见那双红绣鞋正慢慢往下落，离他越来越近。鞋面上的鸳鸯张开了嘴巴，露出两排细小的尖牙，像是在笑。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双鞋的鞋尖上，沾着些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
“救命！” 李明发出绝望的呼喊。
可他的声音刚出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住了。他看见一个惨白的脸从树叶间探出来，正是之前在窗户上看到的那张脸。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那张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流出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那双红绣鞋上，让那红色变得更加鲜艳。
那脸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李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只听 “嗤啦” 一声，脚踝上的红布条被他挣断了。一股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来，滴在地上的纸钱灰烬里，瞬间被吸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