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疼痛像是一条毒蛇游过全身。

我眼眸里一片黯色,痛苦。

我声音沙哑。

“理由呢?休妻总要有个理由吧!”

“不敬婆母,戕害夫君。”

他的话震得我四肢发麻,反问脱口而出。

“我何时不敬母亲,又何曾害过你?”

嫁入宁府一年,任凭宁母如何斥责打骂,我从无二话。

对他,更是一心盼着他健康,平安!

现在,他却用这样荒谬的话来搪塞我!

我鼻间眼眶都开始发酸。

他看着我泛红的眼,第一次解释自己的话。

“公主府的府医说,九转藤于我身体百害而无一利,是一味致命毒药。”

我听着却觉得可笑。

“宁府的大夫和军医都说九转藤是良药,你不信。公主府的人说有毒,你就信了?”

他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僵持不下之际,门外突然一阵喧哗。

怀玉叩响了房门。

“将军,王公公带着圣旨来了。陛下要您明日便启程,讨伐西凉。”

我没想到出征的旨意来得这样快。

但这样也好。

我看向他,将手中的休书放回桌案上。

“休妻之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战场无情,也许我会殒命也说不准。

到那时,他便也不用为了休妻而忧心了。

我自嘲笑着,转身回房,收拾出征的东西。

其实除了衣物还有盔甲,我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需要带上。

我只是找一个借口,逃避他想要立即休妻的事实。

次日清晨,我就出发了。

走出京城城门时,我回头看了眼熟悉的城池,勒着战马的缰绳微微收紧。

他会来送我吗?

他估计根本不想见到我吧!

我越想心里越发涩,直至战鼓擂响,我落寞地收回视线,驾马前行。

没日没夜地赶了十天的路,才到了禹州城。

我站在城楼上,遥望着几里外的西凉大军,眼神微凉。

营帐内。

我掀帘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几个副将领着到了沙盘面前。

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红色标识。

代表着西凉人侵略的城池。

我眉心紧皱。

“这几座城池都是边防要塞,怎么会被西凉攻下?为何京城没收到半点消息?”

副将将一叠信纸递给我。

“前线军报日日都传回去了,我们也不知为何没收到。”

“如今边防只剩下禹州一处。若禹州失守,下一步他们就会挥兵北上,攻进京城。”

我心脏一沉。

皇城被攻陷意味着什么,在场兵将都很清楚。

我调整好情绪问。

“敌军主帅是谁?”

我行军作战这些年,已经将西凉几位主将研究透彻。

我自信不管是谁都能与之一战。

副将却一脸为难。

“不知。”

“西凉这名主帅从未见过,对战多次,他也只在冀州出现过一次,还带着面具。”

我一愣,半晌颔首道。

“那就等对战吧,看看他是什么路数。”

等营帐内人都散去后,怀玉走了进来。

见到她,我匆匆开口问。

“司寒还是没有回信吗?”

我离京不过一日就收到了父亲的消息。

说是他去了兄长的葬礼,看着好像病情更加严重了。

忧心之余,我写了几封信去宁府,希望能知道他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