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谢韵被吩咐去城西的“百草堂”为姨母取调理身子的药丸。她带着丫鬟小婉刚走出药堂,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声。
“闪开!快闪开!”一辆马车的马匹不知为何受了惊,在路上横冲直撞,车夫拼命拉扯缰绳却无济于事。街上一片鸡飞狗跳,行人惊惶躲避。
眼看马车就要冲向一个吓得呆立在路中央的幼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疾风般掠过,精准地抱起孩子,旋身落地,动作干净利落。同时,几名侍卫模样的人迅速上前,合力制住了受惊的马匹。
谢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待看清那救人者时,又是一怔。
竟然又是赵彻。他今日未着亲王服饰,只是一身简单的劲装,却依旧掩不住通身的贵气与威严。他将吓哭的孩子交还给慌忙跑来的母亲,眉头微蹙地看着那辆马车。
“殿下,马匹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才受惊的。”一名侍卫检查后低声禀报。赵彻眼神一厉,点了点头。他目光扫过周围,恰好看到了站在药堂门口的谢韵。
谢韵下意识地想避开目光,却见他竟朝自己走了过来。
“谢姑娘?”他记性很好。
“臣女参见殿下。”谢韵连忙行礼。“不必多礼。”赵彻看着她手里的药包,“来抓药?”“是,为家中长辈取些成药。”谢韵轻声回答,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起来。她注意到他袍角沾染了些许尘土,大约是刚才救人时蹭到的。赵彻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并不在意。他看着她,忽然问道:“那日宫宴,未见谢姑娘展示才艺。谢太傅学富五车,想必孙女性情也不同于寻常闺秀。”
谢韵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微微一怔,谨慎答道:“殿下谬赞。臣女愚钝,不敢有辱祖父清名。只是幼时随祖父读过几本书,略识得几个字罢了。”“哦?”赵彻似乎来了点兴趣,“都读过些什么书?”
谢韵报了几本常见的诗书和史书。赵彻目光微动,他发现这女子言谈清晰,举止有度,虽处境艰难,眼神却依旧清澈沉静,并无一般落魄千金的怨怼或怯懦,与那日宫宴上惊慌失措的模样判若两人。
两人站在街边简单交谈了几句。赵彻发现谢韵并非空有美貌,对一些事情竟有几分独特的见解,虽然她说得十分含蓄谨慎。
“殿下公务繁忙,臣女不敢叨扰,先行告退。”谢韵感到周围投来的目光越来越多,不想再引起注意,便主动请辞。
赵彻看了她片刻,点了点头:“路上小心。”看着谢韵带着丫鬟匆匆离去的纤细背影,赵彻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谢家孙女,似乎有点意思。而他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一辆华丽马车里,柳贵妃正巧路过,将赵彻与谢韵站在街边交谈的一幕尽收眼底。她美丽的脸上笑容依旧,指尖却狠狠掐紧了手中的绣帕。
“谢韵,又是她。”低语声带着冰冷的寒意。
3 暗流
没过几日,宫中举办了一场小范围的赏花会,柳贵妃做主邀了不少年轻贵女,谢韵再次作为林薇儿的陪衬得以入场。
御花园中,百花争妍,但最引人注目的仍是柳贵妃。她身着绯色宫装,容光焕发,被一众贵女命妇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